张承天低头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陆时秋一愣,这小子该不会是洁癖吧?居然连拍一下肩膀都不行。
张承天拂开他的手,淡淡道,“领路吧。”
这颐指气使的样子倒造得陆时秋一愣。这臭小子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吗?
陆时秋勾了勾唇角,甩袖往前走,“好,我给你领路。”
陆时秋到了学堂,陆时秋指着囡囡后面那处空位,“你坐那边。”
张承天点了点头。
其他人看见这个陌生的小子微微有些纳罕,互相咬耳,“这人谁啊?”
看他穿的衣服家里必定也是有钱的,应该是当官的。
可是他们怎么没见过他呢?
京城官员很多,但是圈子不大,多多少少都认识。这个小少年真的从未见过。
第一堂课,陆时秋让大家到前面自我介绍。
这些学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家境,什么我阿爷是礼部尚书,我爹是工部侍郎。
轮到张承天,他也没有瞒着,“我爹是太康伯,我是他的第三子,我叫张承天,今年十二岁。”
陆时秋看向其他人。
听到太康伯,学生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人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仁安皇后的娘家吗?”
现在是天皇和女皇共同执掌朝政。
天皇早年中了子母蛊,终身不能有子嗣。他登基时过继了奉元帝唯一的儿子,立为皇太孙。
皇太孙的亲生母亲是奉元帝的玉妃,因生皇太孙有功,天皇封为懿安皇后。
奉元帝的原配皇后封为仁安皇后。
懿安皇后的娘家就是顾家,仁安皇后的娘家就是张家。
这两家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进宫给皇太孙当伴读。张奉天怎么跑到外面求学来了?
众人都有些不解。
瞧着张承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们也不好腆着脸凑上去,这样太掉价。
陆时秋听到这些信息也没放在心上。
他开始正式上课。
陆时秋以为张承天跟其他人一样是纨绔子弟,没成想,这人居然是个好学生。
他非常聪慧,当其他学生照着陆时秋的学习法背诵完文章,他却只需要读个两三遍就会了。
要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这孩子有些高傲,看不起人。
常用语就是“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原来在陆时秋的激励下,学子们下了课,遇到不会问的问题就会问同窗。一般来说都是问问囡囡。
但是十几个全围着囡囡,那得等到何时。
于是狄虎撞着胆子问张承天,被他狠狠嘲笑一番,狄虎脾气火爆,哪是受委屈的人,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揪住张承天的衣领,“你小子,别以为你会几道题,你就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有本事,你跟她比射箭。”
他手指向站在廊下的二丫。
陈为抽了抽嘴角,这小子真够奸滑的,自己不敢跟人比,让二丫替他比,要不要脸呐?不过他到底是狄虎的好兄弟,自然不会拆兄弟的台。
张承天推开他的手,脑袋扬起,“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张承天被二丫碾得渣都不胜。
狄虎乐道,“看吧,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姑娘都比不上,你有什么资格傲?”
张承天到底不是傻子,他抱着臂,轻飘飘道,“行,我比不过她。有本事,你来跟她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保证以后不嘲笑你。”
看热闹的人:“……”
突然有一人噗嗤笑出了声。
狄虎窘迫得不行。张承天看去,只见坐在他前面的小姑娘脸色绯红,灵动的眼眸闪着耀眼的星子。一口白牙在烈日的照耀下白得耀眼。
公孙竹展开扇子,“我们学堂向来都是互相帮助。如果你不喜欢帮助别人,但也没必要嘲笑别人吧?狄虎是有些粗心,但他武艺不差。而且你未必是咱们学堂学问最好的人。”
他看着囡囡,“她可是先生的亲女儿,从小得先生亲传。你跟她比,未必有胜算。所以做人还是谦虚一些比较好。”
张承天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看着囡囡跃跃欲试,“真的?那不如比比?”
囡囡无辜躺枪,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可以。”
这次比赛比之前精彩多了,张承天水平远超公孙竹,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上百个回合愣是分不出胜负。
陈为凑到公孙竹耳边,小声嘀咕,“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居然都能跟陆令仪打平手。”
公孙竹扇子都摇不下去了,给囡囡鼓掌加油。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囡囡加油。
陆时秋带着沈青墨到的时候,两人斗得如火如荼,吆喝声吵翻天。
沈青墨常年板起的脸上带了些许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