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冲其他人道,“我以前总以为这世上的神童都是别人以讹传讹。但是十年前见过他儿子,我才知道,这世上真有神童。只是随意翻一遍,念几遍就能记住。脑袋瓜不要太好使。”
苏场主摆摆手,一脸谦虚,“可当不得你这么夸赞。他就是个孩子。短时间记下来,过一段时间又得忘。”
只是这样,也足够让人羡慕的了。尤其是陆时秋羡慕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蔡文林说罢又赞陆时秋,“陆案首也了不得。今年刚启蒙就得了案首,绝对是天资极佳。”
众人也纷纷称赞。
陆时秋往常脸皮很厚,但被一个年纪比他小的童生称赞,他当即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他转了转眼珠子,“我只是占了地利的光罢了?”
众人颇有兴致,“陆兄有何地利?”
“我家邻居姓顾,就是顾中丞的族人。他们族学的先生是个举人,我们是邻居,所以遇到不懂的问题,我就会上门请教。”
众人羡慕不已。
顾家?那可是皇亲国戚。他居然能攀上,真得很了不起。
不少人心思活络开了,要是他们也能搬到顾家旁边,说不定也能攀上顾家。
可惜他们也只能想想。
陆时秋可是住在城西。
那边房子本就极贵。在座除了段清鸿还真的没有那个底气在那边置房子。
唯一能买得起的段清鸿,家里就有举人先生,根本不稀罕。
而苏场主听到陆时秋的话,眼神闪了闪。
众人吃完饭,各自去骑马。
陆时秋骑了半个时辰,有点口渴,到之前吃饭的地方喝水。正巧碰到苏场主在跟一个男孩说话。
那男孩大约十五六岁,瘦瘦高高,穿着一身青衣长衫,头戴方巾,典型的学子打扮。
陆时秋走进来,苏场主听到动静,忙迎上来,“陆童生,可是有什么需要?”
陆时秋点头,“有点口渴。”
苏场主让下人去端水。陆时秋坐在椅子上等候。
苏场主把儿子叫过来,“这是陆童生,今年府试案首,你之前不是读过他的文章吗?现在见到真人,好好向人家请教才是。”
苏沫阳眼睛一亮,上前拱手行礼,“小子苏沫阳对陆童生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陆时秋站起来还礼,“苏小兄弟太客气了。”
就在这时,下人端茶过来,苏沫阳眼急手快,帮忙递了过去。
陆时秋总觉得这小子太过殷勤,只是想着对方可能是让自己指点功课,也没放在心上,接过来,啜了一口,。
两人谈话时,陆时秋才知苏沫阳已于前年考中童生,也是府案首。
陆时秋有些窘迫,原来人家也是案首,而且还比自己早两年,他尴尬得咳了咳,赞了一句,“苏小兄弟真是少年英才。了不得。”
苏场主摆手一笑,“哪里,他只是侥幸而已。陆童生的文章就连周知府都赞不绝口,他哪里比得上。”
苏沫阳也点头称是。
陆时秋知道这是谦虚,可他不想把时间都用来客套上,岔开话题问,“苏小兄弟今年会参加院试吧?”
苏沫阳点头,“是。去年名落孙山,今年再战。”
陆时秋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案首都落榜?
那之前自己县试取中四十七名,袁先生哪来的底气说他有可能考中秀才?明明差得很远好不好?
要知道,通过府试就是童生。有朝廷正式颁发的文书。三年两回,每年都有不少人折在院试上,这么些年积攒不少童生。
拿去年来说,报考的童生足有两千人,却只录取四十人。也就是说五十人中才取一人,几率比县试和府试低多了。
陆时秋心里更紧张了。
苏场主又道,“听闻陆童生邻居就是举人。也不知能否为我儿引见?”说着还送上一个椭圆形苏家马场的玉牌,“凭借此牌可以免费过来骑马甚至是租赁。任何时候都行。”
陆时秋恍然,原来这人是想得袁举人指教?
是啊。盐俭县举人那么少。如果能得袁举人指点,绝对比关门造车强。
陆时秋低头看了眼这令牌,环视四周,这苏家马场的马都是顶级好马,这玉牌极为贵重。苏场主为了儿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陆时秋倒也没有推辞,“等我回去问过袁先生再回二位。”
苏场主眼睛一亮,冲他拱手行礼,“多谢陆童生。”
说着又把玉牌往前递了递。
陆时秋摆手拒绝了,“无功不受禄。”
“只是一个小小玉牌。事成之后,苏某必定携重礼相送。”苏场主格外豪气。
他只是盐俭县的商人,平时接触举人的机会不多。就是想给儿子找名师都没有人脉。这次难得有个好机会,当然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