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混得风生水起(138)
“怎么一个人喝酒了?”晏少舒的目光从云禾身上移到茶几上的红酒杯。
“开心,所以就喝了一点,我就喝了一点,没醉,你不能说我是小酒鬼。”
晏少舒轻笑一声,又把目光移回来:“你听见了?”
“嗯。”云禾分出一半的毛毯盖到晏少舒腿上,暖意将晏少舒紧紧包围,她抬头看他,“今天忙坏了吧,要不要给你按摩一下?”
“嗯。”然后晏少舒指了指自己的头。
云禾难得在按摩这件事上和晏少舒有十足的默契,很自觉地调整了坐姿,将自己的双腿放平,然后把软枕放到腿上,拍了拍,说:“过来躺下吧。”
晏少舒平躺下去,柔软的抱枕让他整身体瞬间放松。
云禾说:“眼睛闭上。”
晏少舒不太想闭上眼,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很多,但是云禾似乎很坚持,晏少舒只能乖乖闭上了眼睛。
云禾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处慢慢按摩,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电视里,小品也演完了,观众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云禾没有仔细看,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但气氛在,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你今天不开心吗?”晏少舒忽然发问。
手下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秒,云禾没想到晏少舒这么敏锐,她垂眸看他,视线凝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一样。”晏少舒微微闭着眼,眼睫毛比女明星还要长,他说话,薄唇一张一合,很性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一次的开心和跨年那晚的开心不一样,眼神是不会说谎的,你的眼睛里有悲伤。云禾,你在难过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她原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于是直接承认了,“我的确不开心,因为今天听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按摩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晏少舒也睁开了眼。
云禾垂眸看着他,与晏少舒幽黑的眸子对视,她说:“晏少舒,能和我讲一讲你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小品过后,是一个歌唱节目,云禾听不清楚唱的是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部分给了晏少舒,而晏少舒沉默了半分钟之久,然后重新闭上眼睛,说:“好。”
十五岁之后,每一年的除夕都是噩梦的不断重复。晏家废除了守岁的传统,晏少舒也一个人远离了京市来到了云水镇,但是关于周敬林的一切,晏少舒依旧记得很清楚。
周敬林是周管家周仲明的儿子,周仲明十几岁就跟在晏恩嵘身边,后来结婚生子也都在晏家,周敬林出生一个月后,晏少舒也出生了。
虽然一个是管家的孩子,一个是晏家的少爷,但是两个孩子从小就感情很好。小时候的晏少舒和现在的晏少舒完全不一样,他调皮,顽劣,十足的破坏欲,每次闯祸,都是周敬林帮他打掩护,帮他解释。
长辈责怪,周敬林总是将责任揽过去,晏少舒就骂他傻,周敬林总是笑呵呵地说,他是哥哥,就该保护好弟弟。
晏少舒可不承认自己是弟弟,他想做大哥,于是闯祸后,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然后他就被打得更惨了。
晏恩嵘教育子孙,那可是不会留情的。
晏少舒不太懂,不管承担责任认错与否,最后被晏恩嵘打的人总是他,他向周敬林抱怨,说晏恩嵘偏心,周敬林就笑呵呵说:“晏爷爷没有偏心,就是因为爱你,才打你的。”
晏少舒才不相信这套理论,他就问:“那下次我闯祸了,你还帮我吗?”
周敬林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帮啊,你是弟弟,我是哥哥,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当初晏少舒并没有将这句记在心上,因为从小到大,这句话周敬林说过太多次了,直到后来,周敬林用生命完成了这个承诺,他没有食言,他保护了晏少舒。
后来的很多年,晏少舒都在想,如果那天他不央求周敬林陪他出去,周敬林是不是就不会死,每一次想起来,晏少舒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卑劣了。
他明明可以一个人跑出去的,但是他还是去找了周敬林,他知道周敬林心软,不会拒绝自己,那时候他甚至想过,就算事后被发现了,有周敬林在,晏恩嵘也不会下狠手打自己吧。
年轻的少年无法预料意外,但那天以后,再无晏家顽劣的少年了。
周敬林的死讯传来,周敬林的妈妈也在病痛中没有撑过来。周管家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丧子丧妻的打击让他病了很久,周舒窈就被接到了南院。
那时候周舒窈还不叫周舒窈,而是叫周书窈,是后来,晏恩嵘亲自给改的字,和晏少舒的舒相同,也是在告诉周仲明,以后周舒窈和晏家的子孙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