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面可别直接叫吴娘娘名字，当心他记恨你。”江洒道，“他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听说以前有个得罪他的学生被他整得退学了。”

“我又不怕他，”云卷不屑道，“再说了，他要先记恨肯定也先记恨你，我又没叫他‘吴娘娘’。”

顾席虽然明确表示了不想陪云卷去看什么彩排，但最后还是被云卷生拉硬拽着去了大礼堂，两人从前门进，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吴可，并肩向他走过去。

吴可一手向后撑着椅背，一手拿着中秋晚会的节目表慢悠悠地扇风，整个人妖妖娆娆地半坐在椅背上——真是娘得不行。

云卷暗自翻了个白眼，表情不是太好地和他打招呼：“吴老师。”

与她相比，顾席的态度虽然算不上热络，但礼貌周全，“吴老师好。”

“顾席怎么也来了？”他这把嗓音比他的动作更娘，云卷掐着嗓子也学不来他这声音，她听着烦，伸手去拉顾席，打算拉他去后面坐着。

顾席对吴可道：“我只是过来看看。”

吴可目光在顾席和云卷中间转了个来回，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拖长了语调，“哦——”

“哦”个鬼。

云卷拽着顾席走出人群，两人在礼堂中后半找了个两个位置坐下。

杨芊箐余光不住地瞄向他们的方向，心里的不甘犹如野草疯长，覆盖了漫山遍野。

“去检查一下话筒，告诉两个主持还有十三分钟，七点半的时候准时开始彩排。”宁媛媛拍了下她的肩，安排道。

“好，”杨芊箐点头，转身往舞台旁边的休息间走。

这一次中秋节和一中的八十年校庆正好撞上时间，学校干脆就放在一起办了，所以这次晚会的规格较以前都要大很多，老师那边人手不够，就从各个部门抽调了一些过来帮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杨芊箐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没有云卷那么清闲，一直忙得像个陀螺，直到开始正式彩排才得以喘口气，她和一个播音室的女生坐在一起聊天，但心思却落在顾席身上，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曲雪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跟着往后看了眼，打趣道：“喜欢顾席？”

“没有，”杨芊箐慌乱收回目光，抿唇笑了下，“我只是……只是有点好奇，他们走这么近学校不管吗？”

“怎么不管？”曲雪摇摇头，“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云卷天天被叫去办公室，顾席成绩那么好，学校也怕他被云卷影响，可是就云卷的脾气……你刚来，对她还不熟，等再过一两个月你就懂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学校怎么说，反正她家有钱，学校又不能真把她直接开除了，天天往一班跑，学校没办法，就叫了云卷的家长来学校，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学校之后再也没干涉过云卷和顾席的事。”

她掩唇凑近杨芊箐耳边，“我听人说他们是订了婚的，等着大学毕业就结婚，所以学校才不管的……商业联姻什么的，果然是豪门家的少爷小姐，我说顾席也太惨了吧，明明很讨厌云卷却还要和她结婚。”

曲雪弯眼笑起来，等看清杨芊箐的表情微微愣了愣，“你怎么了？怎么表情看起来这么难看？”

“没什么……没吃晚饭，胃有点不舒服。”杨芊箐随意扯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两人又随意谈了两句，然后安静下来看节目。

杨芊箐想，顾席讨厌云卷吗？看起来好像是，但又好像不是。

正想着，一声短促的尖叫声蓦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伴随着尖叫声的是话筒落到地上撞击出的噪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在场的人都愣了下，然后众人从凳子上站起来，涌向舞台方向，七手八脚地要去扶地上的两个人——今天这次是最后一次彩排，为了看看舞台效果，吴可要求所有的表演者以及主持人都换上晚会那天要穿的衣服，女主持穿的是条抹胸修身曳地长裙，两人下场的时候男主持没注意一脚踩在她裙摆上，两个人就这么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女主持穿了高跟鞋，男主持垫在她下面，两个人都摔得不轻，躺在地上没能站起来。

吴可拿着卷成筒的节目表挥开众人，“挤什么挤？有什么好挤的？让开点，别碰他们，当心二次伤害。”

他蹲下身看着两人，“怎么样？能动吗？”

女主持拿手撑着地从男主持身上挪下来，满头冷汗地对着吴可摇摇头，咬牙道：“脚扭到了，动不了。”

吴可看了看被甩到一边的高跟鞋，目光转向男主持，“你呢？”

“……”他更严重一点，话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吴可表情越发难看起来，他拿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把脸，脑子跟一团乱麻一样，这周四的中秋晚会，他们现在这样子他上哪儿去另外找两个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