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冤枉?你仔细看清楚,这上面不但有你圈养的私兵分布图,还有你私自侵占铜矿铁矿,以及从你五皇子府划出的账目流向,铁证如山,你还敢喊冤?”
皇帝愤怒的将卷宗砸在他的面前,秦云天不敢置信的捡起那些卷宗,越看越惊心,他暗地里做那些事的桩桩件件全部记录在案,一桩都没有遗漏,但……
“父皇,你先前说萧牧尘只是无意中撞破儿臣圈养私兵,他的手里为何又有这些东西?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萧牧尘肯定就是那人的枪手。”
捏着那些卷宗,秦云天据理力争,他绝对不能倒,否则不止他自己尸首分离,后族也将遭受灭顶之灾。
“关于此事,就让老臣来说吧。”
抢在皇帝之前,谢阁老躬身站了起来:“事实上,萧牧尘早在一个月前就回来了,当时他确实只知道私兵之事,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呈给内阁的,但那时五皇子妃的爷爷是曾阁老,他怕他会将此事压下来,加上他又人微言轻,一个弄不好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就找上了老臣,老臣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贸然禀报,悄悄拨给萧牧尘一些人顺着私兵之事往下查,这才查出如此多的证据,前段时间曾阁老欲置老臣于死地,说不定也是察觉了此事,陛下,老臣句句属实,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派刑部的人重新调查。”
谢阁老挺直背脊,不卑不吭,完全看不出刻意的痕迹,谁都不可能知道,这是他与萧牧尘早就商量好了的,既然已经知道清平王乃先太子血脉,他们夫夫的行事作风又不知道比皇帝和这些皇子磊落多少倍,他自然要站在王爷这边了。
“你胡说,曾阁老并非是因为……”
秦云天下意识的反驳,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可皇帝却因此危险的眯起双眼:“因为什么?”
“没,没什么。”
慌乱的躲开他的目光,秦云天低垂着头暗骂谢阁老老狐狸,他分明是算准了他不敢说出他们为何要害他,毕竟他入狱的时候他也不得自由,若他知道曾阁老为何害他,那就说明他在不自由的情况下还能随心所欲的暗害当朝阁老,父皇怕是更容不得他。
“陛下,谢阁老乃三朝元老,德高望重,老臣相信,他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造假。”
来回看看他们,赵阁老站起来声援道,短暂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臣等附议!”
大半的内阁大臣都躬身附议,许勤平见状也不得不躬身,如今曾阁老垮台了,不日就会问斩,五皇子怕是也要遭殃了,他必须明哲保身才行。
“朕自是相信谢阁老的。”
收回看向秦云天的视线,皇帝面色稍敛:“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
早已被传到御书房的杨万里躬身出列。
“立即着手调查此事,凡涉嫌与秦云天勾结造反之人,不论官职大小,一律革职查办。”
“是!”
“父皇!”
杨万里的应答与秦云天不敢置信的粗吼同时响起,刑部一旦介入,等于就是将此事昭告天下了,他是根本没打算给他留活路啊。
“传旨,令杨天成迅速率领十万大军前往齐云山,秦云天圈养的那些私兵若能收服就收到杨家军名下,若不能收服,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皇帝接着下令。
“是。”
谢阁老与赵阁老不约而同的躬身,秦云天激动的道:“父皇,你不能……”
“杨安,传朕旨意,废除皇后,收回凤印,赐三尺白绫!”
“不……”
皇帝仿佛根本看不到秦云天的焦急哭喊,杀心不减,整个御书房似乎都飘荡着他的杀气,秦云天颓废的软倒在地,就像是被人抽掉了魂儿一样,汲汲营营二十多年,一朝败北,满盘皆输!
稍晚,秦云天和皇后被废,并赐死的事儿就传遍了各大家族,其中最高兴的非太子府和七皇子府莫属,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强大的对手竟被一个小小的县令给搞死了,不过他们也都是聪明的,这种时候并未落井下石,完全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以免惹火烧身。
短短不到几天,萧牧尘所呈卷宗一件件被落实,牵连其中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兵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府自然也不例外,七日后结案,被诛灭的家族竟达到二三十之多,秦云天和孙尚义等主犯全部判处了斩首之刑,女眷也未能幸免,连续好几天,皇城闹市刑场就跟屠宰场一般,每日至少要砍数百人脑袋。
皇城上下被此事闹得人心惶惶,临到秦云天孙尚义和曾阁老等人行刑的这一天,负责监斩的杨万里走下了监斩台,一步步走向秦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