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否认,不然等待他的下场怕是极其凄惨。
“陛下明察,草民不敢说谎,确是曾阁老命草民做的,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草民位于阁老府的住所,在草民床下有几个坛子,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当日阁老让草民捐抄谢阁老勾结魏皇的信函原稿。”
万贵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保住性命,连最后的手段都祭出来了。
“你……”
曾阁老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还留着原稿,如此一来,铁证如山,他根本无从抵赖。
“杨爱卿,立即前往阁老府,同时让人把阁老府控制起来,不准任何人随便出入。”
“是。”
看到这里,皇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杨万里领命而去,付云溪夫夫一扫先前的咄咄逼人,此时倒是淡定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都弥漫着一股几近叫人窒息的诡异气氛,大概一个时辰后,杨万里再次返回,将找到的原稿呈给了皇帝。
“碰!”
“曾阁老,你还有何话可说?”
看完原稿之后,皇帝拍案而起,这下他是真的怒了,并非单纯是做给付云溪夫夫看看。
“老臣知罪,皇上饶命!”
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曾阁老如同泄了气一般,整个瘫软在地,在此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为谢家开启的通往地狱的路竟会成为曾家的亡魂路,到现在他都还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付云溪夫夫回来了吗?不,不全是,因为,在此之前,杨万里就先抓到了万贵。
“你……你自己也说谢阁老与你同朝为官多年,彼此交情深厚,平时也没什么过节,你为何要构陷他?难道又是为了老五?”
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他,气得嘴角都冒泡了,几位阁老毕竟都是先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多年来他也一直依赖他们,当真正定了他的罪名后,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难受的。
“老臣该死!”
为了保全五皇子,曾阁老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俯身扑在地上痛哭流涕,装作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希望皇帝能看在他多年辅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放过曾家的人。
“来人,除去曾阁老顶戴,押入刑部大牢,由刑部量刑定罪。”
“不,陛下,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请放过罪臣的家人,陛下……”
让刑部来量刑,他曾家子孙哪里还能有活路?
曾阁老再也无法故作姿态,抬起头嘶声力竭的大喊,可御林军已经进来三两下就除去了他顶戴,将他拖了下去,杨万里趁势挡住皇帝的视线躬身道:“陛下,臣要把万贵也带下去。”
“嗯。”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略显烦躁的摆摆手。
“既然已经证实一切都是曾阁老所为,还请秦皇尽快公布天下,还祖父一个清白,今日本殿累了,先与内子告辞,他日再前来皇宫与秦皇商议国书之事。”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管曾家是否有无辜之人,他们都不可能饶恕,要知道,曾阁老对付谢家的时候,可也没想过谢家是否无辜,斩草不除根,势必后患无穷。
付云溪说着就携同谢言站了起来,皇帝本想挽留,又想到他们心中怕是还有恨,连忙又改口道:“也好,改日朕在宫中设宴,欢迎三皇子和三皇妃到来。”
“多谢。”
两人客套又疏离的点点头,不约而同的转身。
“赵阁老,你觉得他们是恰好回来的吗?”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皇帝双目一沉,丝丝精锐闪烁其中,若真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陛下恕罪,老臣不敢断言,不过谢阁老之事,从流言开始蔓延,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天时间,若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们就算是用飞的,也不可能现在就赶到,除非,有人早已洞悉曾阁老要利用他们构陷谢阁老。”
赵阁老站起来不偏不倚的回道,但他私心里却觉得,一切怕根本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多年为官的直觉告诉他,包括五皇子的事情在内,这背后似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全盘操纵着,此人心思通透,计谋无双,怕是将成为皇帝最大的敌人。
不过,这话他不会说,人都是有私心的,要不是皇帝当初乱点鸳鸯谱,他的嫡孙也不会嫁到二皇子府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对皇帝,他的心里也是怨的。
“嗯,你先带领内阁处理一下政务吧,朕今日没心情再看奏折了。”
故作疲惫的扶额,皇帝摆摆手。
“是,老臣告退。”
赵阁老从善如流,躬身慢慢退了下去,皇帝现在还不知道,真正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