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花厅外,就听到一阵鸟叫。
简王妃不禁一笑:“看来真让你说中了。”
徐清欢进了门就看到肥鸟站在徐青安肩膀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时地用尖尖的嘴去啄徐青安的耳垂。
简王爷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肥鸟欢快地叫着,一扫方才的颓态,张开翅膀扑腾几下,脚下却没有踩稳摇摇晃晃差点从徐青安身上摔下去,幸亏徐清安伸手接住。
简王又有些紧张。
“王爷别急,”徐青安道,“肥鸟这是身子虚还没养好,我带回去养几天,定然就精神了。”
肥鸟“啊”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应和徐青安。
徐青安将肥鸟交给凤雏,几个人坐在花厅里说话。
简王端起茶碗放在嘴边,刚准备吸溜了一口,就听少女的声音响起:“王爷,您会去常州吗?”
简王略微惊诧不禁呛得咳嗽起来。
下人急着上前,简王却挥了挥手,拿出帕子擦擦嘴角,看向徐清欢:“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问出这话,本王去常州做什么。”
徐清欢道:“都说常州要打仗了,我也是想起来就问一问。”
“唉,”简王一脸坦荡,“本王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那些,这种要紧的时候,我去了岂非是添乱,还是老老实实在京中听信。”
简王此时的模样倒是与前世一般无二,前世发生了那么多事,简王也是什么都不去管,任凭朝内朝外斗得昏天黑地,他也一副独善其身的姿态,李煦常说简王这样选择也无可厚非,身为王爷已经荣华富贵,何必再卷入朝廷争斗之中。
李煦越来越强势,简王自然不想与李家站在一起,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来她与简王府也渐行渐远。
前世她对许多事不了解,如今发现简王府处处透着秘密,太后娘娘将她引到这里,也是对简王起了疑心。
那么简王是不是王允背后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李煦前世的判断就有误,就连一个小小的李家都想要谋求那个位置,简王自然也能肖想再上一层楼。
那么安义侯府只是简王手中的棋子,用来对付张家,张家一旦失去常州,简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暗中安插人手,以图大事。
“谢二爷来了。”下人上前禀告,丫鬟立即拉上了屏风,将徐清欢遮挡住。
谢远走进屋子里先向众人见了礼,徐青安看过去,只见来的人穿着宝蓝色长袍,目朗眉秀,举手投足透出几分端正的模样。
“怎么样?”简王妃问过去,“从脉象上能看出什么?”
谢远道:“就像侄儿方才说的,只是有些脾气虚,并没有什么大病,可见在王府用休养的好。”
“可为什么……”简王妃皱起眉头。
谢远思量片刻接着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病都药石可医,就算大周最厉害的圣手,对大多数病症都束手无策,依侄儿看,姑母不要再给蓉姨娘用药了,也不要再寻那么多郎中去打扰她,郎中来看症,虽看不出病因,却也不好不开方子,这样常年服药,药石之毒积压,对蓉姨娘并非好事。”
简王妃讶异:“你的意思,我们不给她诊治了。”
“自然不是,”谢远十分有耐心,“还是要看的,只是不要三天两头就去打扰她,侄儿也向人打听过,患了这种病症也可能会康复,但一般都是家人用心照顾,并非药石之功,尤其不要听那些江湖术士所说动用那些虎狼药,更不要用那些符纸,说到底这些都是骗人的东西。”
谢远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张撕下的符箓放在矮桌上:“这世上没有什么神神鬼鬼之说,姑母再也不要上当了。”
简王妃脸上一红。
徐青安伸头看过去,只觉得这几章符箓看着很眼熟,尤其是那鬼画符的最后一笔,向上翘着,就像张真人那翘起的胡子。
这该不会是张真人的手笔吧,想到这里徐青安看了一眼屏风后的妹妹,这样的好东西他要让妹妹掌掌眼。
“这符箓没用了吧,”徐青安道,“我能不能看一看,前些日子家中来了位道长,我先看了也好有些防备。”
徐青安说完话还没起身,谢远已经站起来将那符箓递了过去:“兄台可观。”
徐青安忽然对谢远生出几分好感,此人没有架子,待人接物都透着一股的温和,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简王妃道:“我还不是没有了法子。”
谢远点到即止,起身告辞:“姑姑、姑父有贵客上门,侄儿先退下,晚上家宴过后我们再叙。”
简王妃点点头:“你先去吧!”
谢远离开,下人才扯了屏风,简王妃摇摇头:“我这个侄儿从小就知道,做事一板一眼,从来不会说谎,他这样说,也便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