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绚烂,映照着她颊上好似泛起了抹淡淡的红晕,眼神明亮如京中的河水,倒映着漫天的星辉,竟也有几分别样的风流。
卫檀生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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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兑现了他的承诺,请惜翠吃了顿饭。
走了一大圈,惜翠也确实有些饿了。
知道卫檀生他有钱,她没跟他客气,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同时也没忘记为他点上几样素的。
吃完饭,这才结了账,回到山上。
一路上,并无灯火,只能买了盏灯笼,提着灯,在山路上摸索前行。
卫檀生在前,惜翠再后。
“夜里山路难走,娘子请跟紧我。”
就这样到了山门前,卫檀生却突然将灯笼chuī熄了。
惜翠刚想问他。
卫檀生却道:“嘘——娘子噤声,小心让寂安师兄瞧见。”
惜翠沉默了一瞬,“你没向寺中告假?”
卫檀生苦笑,“倒是告了假,只是未曾想到会拖到这么晚。”
他话音刚落,黑夜中遥遥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签板相撞,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尤为清楚。
寂安手持签板边摇边走,脚步声愈来愈近。
“得罪了。”
就在此时,惜翠耳畔突然响起卫檀生的温润可亲的嗓音。
他一手握住她的臂膀,将她往旁边一拽,靠着墙角,深深地隐入了黑夜中。
卫檀生离她极近。
近到惜翠能瞧见他下垂着的眼角,泛着微光的双眼。
只一刹那,不用他开口,惜翠已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僧值摇着签板,脚步轻而慢。
在漫长的等待中,惜翠蓦地感觉到脖子后面好像落了什么东西,细细痒痒的,正在往衣服里钻。
她面色一变,张了张嘴。
卫檀生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他凑近了,唇瓣贴在她耳畔,唇间辗转吐出一个低而沉气音。
“嘘——”
他一只手捂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却越过她的头顶,往她脖颈后面伸去。
微凉的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抚过惜翠光洁的肌肤。
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冰冷毒蛇。
而后,顿住,稳稳地一抓,便将方才落在她脖子上的蜘蛛给捏在了手心。
僧值终于走过,签板相撞的声响渐渐远去。
卫檀生这才放开她。
他俯下身,将手上捏着的一只蜘蛛也放了下来。
夜色中,惜翠隐隐能瞧见他的脸。
神色坦dàng,并未因刚刚的亲密相触而表露半分尴尬。
“时候不早了,回去罢。”他起身,提了提衣袖,笑意晏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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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逛了一圈后,卫檀生便开始准备闭关的事宜。
这次寂安让他提前闭关,说不定正与寂尘一事有关。
在他闭关前,惜翠特地去送了送他。
卫檀生瞧见她来,不禁笑道,“不过是闭关十天半个月罢了。”
惜翠一本正经,“卫小师父既是我之朋友,我前来送送也是应当的。”
卫檀生笑了笑,请她喝了杯茶。
寮房轩窗大敞,chūn风穿堂而过。
“要在石室中枯坐半个月,小师父不感到无聊吗?”
“若想要得到真乘,自然是要行难行之事,忍难忍之情。”
惜翠坦诚地说:“我生性好动,叫我枯坐上十天半个月,我做不到。”
卫檀生难得大笑。
惜翠陪着他静静地坐了半个时辰。
他左腿盘起,右腿垂下,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的chūn景。
其间,两人一言未发。
惜翠看了眼杯中碧影浮花,突然觉得像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平静悠闲,不用想太多的事。
青年僧人瞧了眼窗外的枇杷树,悠悠地念了一句崇慧禅师的偈语。
“时有白云来闭户,更无风月四山流。”
这才起身。
石室就在空山寺后山。
惜翠目送他步入石室,直至那抹玉色的身影消失不见。
卫檀生闭关后不久,就到了高老夫人的寿辰,惜翠下了山,暂时收敛了其他的心思,专心致志地应付这次寿宴。
不知为何,山路上,她总感觉好像有一抹视线正追随着自己。
等她回过头去,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是错觉吧。
目光从男女香客们的脸上收回,惜翠不安地心想。
这次高老夫人的寿宴上请来了不少人,很多都是之前曾经在京郊见过的熟面孔。
见到她,不论男女都颇为亲和地同她打招呼。
高家中,有人听说过她马蹄下救人一事,也有人不曾听闻,看到这番场面,不由满脸惊讶,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站在一旁的惜翠。
来的人中,惜翠还看到了上次见到的那褚家六郎褚乐心与行酒令上不依不饶的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