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说的水坑就在庄子后面,估计是盖庄子的时候留下了个坑,积了雨水,年头长了,变成了水坑,贴着水边儿长了半坑芦苇,郁郁葱葱很是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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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交代她就劈水边儿上的苇叶,仔细脚下别滑下去,里头也深着呢,说等自己忙活了手边儿活儿就出来。
安然笑眯眯的应着,看着周泰从后门进了庄子,就奔着墙边儿的那颗大杨树去了,没人修剪,树杈长得乱七八糟,走过去,找了根儿直溜的撅了下来,拿到坑边儿上,把腰里的匕首抽出来,三两下削了个简易的鱼叉子。
刚一来她就看见了,这水坑估摸有好几年了,附近也没村子住户,里头的鱼养了几年,个头可都不小,捉几条上来,一会儿找些柴火点着,正好可以烤鱼。
想着香喷喷的烤鱼,安然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左右看看,估计不会有人过来,把鞋袜脱了放到坑边儿上,裙摆塞到腰上,裤腿挽到膝盖,慢慢下到水里,都是些软泥,脚丫踩在上头蛮舒服的。
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一条肥硕的大鲤鱼,安然大喜,手里的鱼叉子举起来,照着鱼就戳了下去,不想那条鱼甚是滑溜,一甩尾巴从安然脚边游了过去,扎进深水没影儿了,反倒是安然脚下一滑,险些摔水里,忙扶住坑边儿,手里简易的鱼叉子也甩了出去,咚一声没入水中。
安然惊魂未定,摸了摸胸口,心说,还是算了,比起烤鱼小命更重要,刚要上去,忽听嗤一声笑,安然一惊,忙回头,看见坑边儿的安子和,不禁愣了愣,心说他怎么在这儿?
安子和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遭,落在她露出水面的半截小腿儿上,这丫头倒真白,两条小腿细细弱弱,瓷白如玉,没在水里的两只小脚,隐在坑泥里,若隐若现……安子和护忽觉有些燥,目光略暗。
安然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腿,心说果真是色狼,气上来:“看什么,非礼勿视不知道啊,还是读书人呢。”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非礼勿视,谁让你下去了,既然下去了,还怕人看不成,信不信我把你的鞋袜丢水里去。”说着手晃了晃。
安然才发现,自己脱在坑边儿鞋竟给他提在手里,脸都红了,不是害臊是气的,这家伙还真不是好东西,几步跨了上去,夺过他手里的鞋袜,套在脚上,站起来要走,却给安子和扯住:“真恼了啊,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拿你的鞋,更不该看你的脚,应该做到非礼勿视,以后你再下水摸鱼,我就背过身子去,装看不见,如何?别恼了,我帮你摸鱼只当赔罪了。”
安然侧头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遭,颇有些不屑:“你,摸鱼?”
安子和挑挑眉:“怎么?不信?我可比你强多了,小时候常干这事儿。”说着,把衣摆塞在腰里,从那边儿撅了一根树杈拿过来,伸手:“你的匕首用用,放心,不要你的。”安然不情不愿的把匕首递给他。
安子和抽出蓝汪汪的匕刃一晃,不禁赞了一声:“还真是好东西。”三两下就削了个鱼叉,脱鞋跳了下去。
安然好奇的看着他,真不信一个读书的秀才会叉鱼,正不信的时候,忽见他手里的叉子落下去,轻轻松松就叉起一条活鱼来,往这边儿一甩,落在岸上的草地里,扑棱棱翻了两下不动了,接着叉子又落了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便叉了四条上来,每一条都有二斤多,安子和拿着叉子上来,看着安然笑,颇有些得意:“怎么样,我今儿可卖了力气能不能蹭条烤鱼吃?”
安然没好气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烤鱼,想吃不会自己烤啊?”
安子和不以为意:“我烤就我烤,不过,你可得答应别走。”
粽子叶还没劈呢,她走哪儿去,安然不理他,去岸边上劈苇叶去了,安子和却过来:“把你的匕首再借我用用。”安然正想拒绝,却不妨,这家伙一伸手从她腰里抽了出去:“小气的丫头,杀了鱼就给你。”
安然不禁道:“不问而取谓之贼。”
安子和却笑了起来:“我问了你才拿的,所以不能算贼,更何况,我还请你吃鱼呢。”说着,在坑边儿寻了块平整写的石头,开始料理鱼。
刚叉鱼的利落劲儿没了,笨手笨脚的,一条鱼在他手里滑过来掉过去,鳞都没刮干净,安然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给我。”
安子和嘿嘿笑着把匕首递给她,看她放血挂鳞摘取内脏鱼肠,还把脊背的腥线抽了出去,不禁挑眉,不是第一次看这丫头做吃食,可看她这般利落的收拾鱼,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