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媳妇儿一愣:“娘,您真把二弟赶出去啊。”
柳大娘:“我如今想明白了,不让他知道锅是铁打的,他断然不会悔改,更不会惜福,这么下去,给周家惹多大的事儿倒还罢了,只怕要牵连你干妹子,咱们周家能有今天,都是靠的人家,这好处来的太易,就当成应该则分的了,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道理。”
周泰媳妇儿不敢再说什么,扶着婆婆进屋去了。
再说周和,一股气从家里出来跑到了衙门,倒是正赶上开堂审问此案,还是过大堂,引了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大堂栅栏外站着。
周和费了些力气才挤到跟前儿,瞧见了焦杏儿跟旁边告焦杏儿的汉子,这汉子比袁老二年轻许多,瞧着也就二十上下,可那长相一看就是袁老二的兄弟。
便焦杏儿都是一愣,本还以为是什么人冒充袁老二的兄弟呢,告自己是想着趁机讹诈,这一瞧这张脸,心里顿时扑腾了起来,暗道,莫非自己砸死袁老二的事儿,真叫人知道了,不能。
那天早上天儿还早呢,倒夜香的走了之后,自己特意留心瞧过,一个人都没有,怎会有人瞧见,这没人瞧见,又怎会知道自己砸死袁老二的事儿,不定是有人按着心要害自己,只要自己不认,这样杀人的罪名,也不能硬往自己头上按。
想到此,往上瞟了一眼,抽抽搭搭的磕头:“大人,小妇人实在冤枉,袁老二是俺男人,小妇人有多大的胆子,敢害了自己男人,他死了,小妇人成了寡妇还有什么指望,天下哪有如此糊涂之人。”
张泰打量她几眼,不禁暗暗点头,莫怪周和舍不下,这妇人的确生的颇有姿色,且,举手投足,透出的骚劲儿,真比那些粉头都勾人,只可惜。空有姿色,运气着实的差,得罪了大老爷,能有好儿吗。
而且,这妇人还真是毒啊,那日虽说打了袁老二四十板子,却没要他的命,回家养些日子,便不能恢复如常,也不至于丢了命,估摸袁老二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媳妇儿手里,还真是因果循环,恶有恶报。
只不过,既然今儿摆了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不会容她抵赖,听她的喊冤:“焦氏你以为这是容你抵赖之处吗。来人,把倒夜香的带上来。”
张泰话音一落,倒夜香的哆哆嗦嗦上来,跪在地上磕头:“小,小的给大人扣头。”
张泰:“那日你怎么发现袁老二?如何送他回家,一一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仔细你的小命。”
张泰忙道:“小,小的不敢打谎,那日小的跟往常一样出来倒夜香,天儿还没亮呢,就到了衙门前,瞧见地上黑乎乎像是一个人,过去一瞧认出是杀猪的袁老二,便把他弄上车,送家去了,到他家门口敲了半天,袁老二的媳妇儿才出来,却不接袁老二,捏着鼻子嫌弃的大门都不出,小的气上来,把袁老二丢在地上走了。”
“你丢下袁老二的时候,人是死是活?”
倒夜香的忙道:“若是死了,小的哪敢管这档子事儿,早喊人了,虽说人晕着,可袁老二身子壮实,小的探了鼻息,有气呢。”
“你可记得把袁老二丢在门口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倒夜香的想了想:“小的倒了半辈子夜香,什么时辰只一瞧天儿就知道,小的从袁家走的时候,特意瞧了眼天色,刚蒙蒙亮,估摸着已近卯时。”
张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青天大老爷。”张泰叫旁边的师爷让他画押,倒夜香的按了手印下去。
张泰又传袁家的邻居上堂问:“是何时知道袁老二咽气的?”
邻居有说卯时的,有说卯时一刻的,有说未到卯时的,供词跟倒夜香的前后一致,却一个死一个活,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丢了命,用脚后跟儿想也知必然有事儿。
张泰一拍惊堂木,吓的焦氏身子一抖:“焦氏,你倒来给本官说说,这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你男人怎么就成了死人?”
焦氏心里虽慌乱,却知道,这事儿绝不能认,认了自己就得偿命,这辈子就算到头了,想到此,咬了咬牙:“民妇不知,倒夜香的走了之后,本想把他拖进屋里去,可小妇人力气小,实在拖不动,正想着叫邻居帮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俺男人就咽了气。小妇人慌上来,忙喊了左邻右舍出来,帮忙抬进来,装裹收敛了,下了葬。
小妇人本说就这么着过下去了,不想,我娘却劝我另嫁,人家都说好了,便嫁了过去。大人,小妇人句句实言。”
她这话一出,外头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这骚娘们胡说呢,谁不知她早跟周家老二勾上了,给袁老二堵在屋里,这才趁机讹了周老二的银子吃喝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