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儿不禁道:“师傅,您说咱们大老爷这倒是怎么想的啊,这卖人不收银子还罢了,却怎还给了赏钱。”
安远:“谢氏做下这种事,大老爷心疼咱们二老爷,跟两位少爷,不好下狠手,跟前这些人还想着舒坦的过日子不成,这还是如今有了大夫人,咱们大老爷的性子收敛了,要是搁在前些年,把这些人剥皮抽筋都算便宜的。”
刘喜儿却道:“我这两天总想,大老爷把谢氏送到庄子上,虽眼前消停了,可将来等两位少爷长起来,要找自己的亲娘,到时候,不定又会生出事儿来。”
安远摇摇头:“你没听大老爷跟二老爷商量着要请明月先生当夫子,教两位少爷念书呢。”
刘喜儿:“不可能吧,听说那个什么明月先生跟梅先生一样,都是咱们大燕的当世大儒,当年皇上想请明月先生进京都没成呢。”
安远笑了起来:“皇上请不来,不一定咱们夫人就请不来啊,听说明月先生欠着夫人的人情儿呢,说起来,你小子这眼还真毒,要不是攀上了夫人,如今还在大厨房打杂呢,这辈子都甭想出头。”
刘喜儿嘿嘿笑了起来:“这就是俺的运气,不过,说句实话,当初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啊。”
安远点点头,可不嘛?谁能想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竟能成为皇上御口亲封的天下第一厨呢,本说是夫人一步登天,如今倒是大老爷跟着沾光了。
不止大老爷,安记开在各地的酒楼,如今都是人满为患,各地有名的厨子,除了自家有买卖的,都恨不能进安记来,盼着将来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厨的风采,如此一来,生意真是红火到不行,本来最不赚钱的酒楼,倒成了安家最进钱的买卖。
以至于,安嘉慕不得不考虑再开几个,不过,他要开的不是安记酒楼而是富春居跟雅舍,比安记酒楼可赚多了。
柳海死在了慎刑司,即便层层看管之下,却依然让人得了手,可见太后在后宫的势力,柳海一死皇上龙颜大怒,下令严查内宫,除了太后的慈宁宫,其余各处都换了一茬儿,也趁机拔掉了太后不少眼线,敲山震虎,太后跟王氏一族,见势头不好,也开始消停了。
皇上更趁机提拔心腹,不管是朝堂内宫如今都换了个样儿,母子俩这次博弈,皇上虽未彻底击败太后一族,却也占尽了便宜,如今朝堂的形势来看,王氏一族已成强弩之末,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唯一指望的大概就是江南的宁王了。
这些朝堂之事,跟安然两口子没什么干系,安嘉慕如今是有妻万事足,只要自己媳妇儿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儿,谁理会朝廷的事儿呢。
更何况,他很清楚,以皇上的心机,八个宁王也不是个儿,若宁王老实的在江南窝着,或许还能过上几天太平日子,一旦有什么动作,就是王氏一族彻底覆灭之日。
故此,不用想,往后至少往后数十年间都是太平盛世,至于数十年后,安嘉慕没想过,他不会杞人忧天,他如今愁的是林杏儿这死太监。
虽说安然一再跟他说,这死太监是女的,可瞧着她跟自己媳妇儿搂搂抱抱亲亲热热,安嘉慕依然有砍人的冲动。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以自己媳妇儿的性子,自己跟这死太监争,这辈子大概都争不赢,不是说安然对自己不好,是她跟死太监之间那种从小到大的默契与感情,是永远都不可能摈弃的,就如同自己自己跟两个兄弟。
就像安然说的,林杏之于她是家人,是姐妹,所以,安嘉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安然拐回冀州去,虽说离着京城不算太远,可林杏作为皇上跟前的太监,若不跟着皇上,绝不可能出京的。
故此,以筹办厨艺学院为名,不到八月中秋就带着安然回冀州去了,气的林杏儿直跳脚,可就是没法儿子,琢磨自己怎么才能把这太监的身份给换了,出宫找安然过熨帖小日子去。
虽说瞧不上安嘉慕,林杏儿心里也明白,他对安然实在不差,娶了安然之后也还算老实,而且,为了安然,把谢氏给料理了,府里也未留下隐患,这一点儿上,林杏儿倒是颇为满意。
更何况,安然这丫头如今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提起安嘉慕,那眼里毫不隐藏的爱意嗖嗖往外射,肉麻的林杏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不信安嘉慕,却也不想破坏安然如今的幸福,两人都是孤独的人,所以,能这样幸福殊为不易,却,不破坏不代表放心,毕竟安嘉慕之前可是劣迹斑斑,本还想劝着安然把厨艺学院开在京城,不想安嘉慕先下手为强,把安然拐回冀州去了。
林杏儿也只能暂时隐忍,而且,皇上最近对他看管的越发严了起来,眼神也有些不对,这男人可不好对付,自己得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也趁机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摆脱目前的困境,横是不能一辈子当太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