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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薄情还是她薄情,可难说了。”朱厚照想到乐琰说的,“你只能打零分”,就翻了个白眼。张太后气得拍了桌子,大喝道,“难道她还能把你休了?”
母子俩正在这斗咳嗽,那边消息一传来,张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扔下一句,
105、是男是女?! ...
“你去不去守着我不管,我是要去的。”便扶着宫女的手匆匆地去了,朱厚照呆在当地,算了算日子,也觉得早了些,忙叫过张永来责问,“你不是说皇后最近身子还算安稳,怎么这么早就发动了?”
张永满心的冤屈,只是没有地方诉说,乐琰近日能吃能睡,除了小解得频繁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算是极健康的孕妇了,谁知道才进了九个月就发动起来?他是个粗人,当下就嚷道,“娘娘近日里的确没什么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内侍也不好老进娘娘的屋子,还不都是托宫人询问?皇上若是嫌奴婢打听得不全,为何不自己去看望娘娘?”
近日里除了张太后,内阁有李东阳,朝廷有南雅唐寅,连朱厚照身边的近人都有张永谷大用,句句话都在提点着朱厚照找乐琰和好,朱厚照早已烦不胜烦,但此时却无暇和张永计较,他在当地走了几步,一时想到乐琰那句‘你只能得零分’,心肠就硬起来,一时又想到这女人家生产,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就要痛悔终生,又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产房外等着。
这时候就要有个意志坚定的人了,若换做是谷大用,恐怕还要揣摩朱厚照的心情,再决定怎么说话,张永想得却很简单:娘子初次生产,做夫君的不到产房外去等候,也委实太过无情。当下便道,“皇上快随奴婢到产房外去等候吧,这女人初次生产,产道狭小,极是凶险的。奴婢上回进去打探时,还听得产婆在那碎嘴,直说娘娘的肚子大了些,恐怕不会太顺遂呢。”
朱厚照一听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自我安慰道,“我只是在外头看看,决不进去,也不算违背了我的话。”便随着张永出了咸熙宫往豹房去。原来他那一夜对乐琰所说的‘要吵,等你生完孩子来吵个够’,竟是极认真的,因此这几个月来,虽然也难耐心中的关切,但只要想到乐琰的那些无情话语,就铁了心要等乐琰生产完毕,两人再好生大吵一架,若是乐琰真的对他没有爱意,他也决不会眷恋不舍。这段日子来便凭着这一口气在苦苦支撑,也不曾多想,到了此时,也难免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压着脾气与她见上几面,说些关怀的话,但一想到乐琰那极端愤怒的指责,他又有些心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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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心中虽然难受,但却并没有放慢脚步,不多时也到了产房外头,只是他身为男子,肯定是无法与妻子见面的,张太后已是进了产房,太皇太后王氏年纪大了,禁不得血气,便在堂屋坐着等消息,朱厚照踱了踱步,也到祖母身边坐下。王氏乃是过来人,看他脸上又是担心,又有些不忿,便知道这是朱厚照心中还没消气,当下就柔声道,
105、是男是女?! ...
“这女人要生育孩子,并不容易呢,我是个没经历过的,但你娘生你时,叫了一日一夜方才生下你来,嗓子都叫哑了,血流了几盆,直是去了半条命方罢。”
朱厚照吓了一跳,讷讷道,“怎么那产房里还没什么动静?”王氏笑道,“你媳妇这才进去多久?产道还没开到十指,叫也是无用的,因此她只是忍着不叫,恐怕到了要紧关头没了力气。”
祖孙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王氏有意无意道,“这女人啊,都肯为男人怀上孩子了。有什么是不肯为他做的?你媳妇对你不错,你要多担待些,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不成吗?”
她语调温柔,娓娓说来,倒叫朱厚照无法反驳,低了头听训,王氏从来都是温柔慈和,无关的事,不肯多一句嘴。尽管小夫妻闹得如陌路人般,她也从不教训朱厚照或是乐琰,此时这样说来,朱厚照倒听了进去,不由得就想道,“是啊,她若真的不爱我,哪里肯为我生孩子了?只是她的心也太大了,我那样对她,她却仍是不满足!难道我这三年来就没做对过一件事,让她只能给我打上零分?”
他心中乱糟糟的,正是没理会处,就听得有人匆匆奔出来道,“开了五指了,拿煮过的白布来!”说着,便有人跑去端了一大盘子的白布进来,王氏忽地道,“哎哟,发动得早了些,赏钱诸事都没预备下,管事的人都在产房里,这可怎么处。”说着,忙叫了个宫人进去,把芳华给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