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山陵崩,消息似乎一夜之间便传遍了京城,人们来往奔走,发自内心地哀悼着这位中兴之主,在成化长达二十三年的不靠谱统治后,百姓们不过度过了十八年休养生息的日子,便不得不再次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还未登基的新君朱厚照手中。而这位少年,几乎是在百官的目光下成长起来的,谁都知道他虽然天赋聪明,却也轻浮贪玩,据说就连皇上都在驾崩前叹息道,“太子年纪太小,再多教养两年,必能更加成熟。”但,主要是略微了解这对父子的人,不论是太监、大臣还是内眷,都只能摇头叹息,先帝自己童年不幸,却是把所有的宠爱都集中到了太子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遗憾,只要身在他的羽翼下一日,太子恐怕就要被溺爱一日。甚至有些有识之士私下认为,皇上早早去世,倒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这样,太子也会在风刀霜剑中尽快成长,自然了,这些人,也都能从新皇登基中获得不少政治利益,才会抱着这样乐见其成的态度
66、衣锦还家 ...
。
五月十八日丑时,太子即位,这位尚未完全准备好登上天子宝座的少年,终究是被命运送上了龙椅,当时他虽然泪痕未干,但却已经不得不握紧冰凉的玉玺,为即位诏书盖印。而乐琰的命运轨迹也随之改变,她尚未成为太子妃,就已经是大明未来的皇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题目预告:被捉/奸帝后,有一点点肉汤喝
嗯,还有2次加更就走完加更路了,欢呼~
67
67、被.捉.奸.帝.后 ...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还想跑?!过来!嗯……真是襄王遇神女,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弘治十八年有个极为反常的冷冬,才是十月,便冷得好似数九寒冬,纷纷扬扬一场大雪,也不知让多少贫家望天兴叹,抱臂生寒,但这一切,似乎都影响不了权贵宅院中的生活。即便外头滴水成冰,屋内也依旧温暖如春,并无丝毫烟气,这户人家今年夏天才翻新过屋子,当时,便请来匠人,将墙壁翻成了夹心火墙,眼下炭火烧得足,又都是好炭,虽是三九,却与春日无甚区别。垂着棉帘子的里屋,更是传来了阵阵放肆的男女嬉笑声,那清朗男声边笑边念,一时间,又有女声夹喘带笑地道。
“讨厌!脏手拿开呀你——嗳,轻点轻点,人家……”那原本理直气壮、趾高气昂的女声,忽地抽紧了声调,又是气促又是慌张地道。“你再闹,我便不理你了!”
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端着茶盘进了外间,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原本守在棉帘子前、做内侍打扮的中年人冲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口型道,“还在床上呢。”
“不是一炷香前就说该走了?”那丫头也以口型问道,两人目光相对,都苦笑了起来,棉帘子里头,却俨然是另一番天地。那垂着红绫帐子的大床不时剧烈地颤动起来,红帐也随着一阵阵波动,帐内忽然又有人说了几句话。
“该走啦,还不走,不如直接在这过夜算了。到明早正好来几个人捉奸,咱们就成了华夏史上第一对被捉奸帝后,好听得很么?”乐琰抽出手轻点着朱厚照的鼻梁,一时意动,凑上唇又亲了他一下,欲要起身,却被朱厚照一手拉到怀里,只得趴在他胸前,两人一时都不曾说话,又过了半晌,朱厚照才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治理天下,怎么就这么烦人?”
“怎么,谁又给你气受了?总是你不规矩,先生们才要说你,你要是日日上朝、规行矩步,他们也不会日日都来劝谏嘛……”乐琰软绵绵地道,朱厚照偏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心,疲倦地道。
“你不懂……这主少国疑,大臣未附,我就是个傀儡皇帝,什么事都是阁相们说了算。我说一句话,有一千句等在那里,这样下去,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的确,三相入阁多年,已经是积蓄起了不小的势力,他们都是孝宗一举简拔上来的,又是君臣投契,孝宗的话,自然不会被当成耳旁风。但朱厚照今年不过十六岁,又是这个自由散漫好玩乐的性子,皇帝与阁相之间的拔河战,目前自然是皇帝输多赢少,再说,朱厚照年纪也实在是太小了点,若
67、被.捉.奸.帝.后 ...
是发言太积极,就有瞎指挥的嫌疑,可若是不关心国事,则三相坐大,也是麻烦事一堆。即使这三个阁相的风评都不错,但古往今来,也从来不会有皇帝只因臣子的人品,就放心让他们大权独揽。少年天子与宰相之间的一场恶斗,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只是现在还是弘治年号,朱厚照理论上仍然处于观察学习期,才勉强忍耐着罢了。饶是如此,难得与乐琰见面时,也是频频抱怨,仿佛每日上朝,就是被宰相们轮流折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