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又有人喊到:“七老爷,不好了,老爷子把五城兵马司云大人的净道锣抢了……”
顾昭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提着袍子都来不及告别一般的就往楼下跑去……
顾岩兴奋极了,他手里托着一面半人高的净街大锣,一边敲,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嚷:“烧了!!!!烧了!!”
这日说来也巧,冯裳今日被济北王府三催四请的拉过去商量事情,他耍了个花俏,坐下没多久,卫国公府上便来催他,他牵着驴子才从卫国公府出来没一会儿,他家驴子便被一声震天响的锣声惊了。
没办法,冯裳只好丢了斯文,扯着袍子追驴。
在他身后,老国公顾岩此时衣裳也不知道丢到了那里去了,穿着一件牡丹花的大花红肚兜,手里拖了一面半人高的大净街锣,一边喊一边敲着喧嚣而去。
冯裳乃一介文人,自是跑得不快,没多久他身后又跑来顾昭与他并行。
冯裳喘着气的问到:“郡王爷……赶紧着,老公爷就前面呢!!”
顾昭也喘着气道:“多……多谢!您这是……那里去……”
冯裳继续喘到:“家中……老驴……驴被惊了……”
顾昭有些羞愧:“甭……甭追了……一会子叫他们赔您一头新……新的……”
说罢,这两人拉开了继续,继续追自己的……
顾昭加快了速度,一边跑,一边心里还愉快的想,老哥!干的好,谁知道定婴那老东西想什么呢,而今跑了,那个傻子才回去跟他们玩政治游戏……
冯裳一边跑一边想,那老东西说烧了?烧什么啊??
天承十六年夏二月,移民甘州郡织局一场大火,将二十四织局烧了个干干净净,转日,甘州染料房大火,总织局仓库被盗窃一空……天子大怒!
第一百六十五回
天承十六年夏二月,天子大怒下了严旨道:
……天下无事,容息异图,四海稍虞,必为祸始。悉甘州一案,兼火并盗,黔黎殄丧,可谓惊天恸地,人神共愤,今狡寇纵逸,百废待新,新旧交替,事兼平日。事涉刑部及迁丁司,仰内外众官,悉心戳力,抚民惩恶,以康庶事,并周四民,所涉案犯,具以闻名,以待惩肃。咨尔多士,审吾志意,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这旨意一下,刑部,燕王,迁丁司付季,连同五军都督李斋点了五千兵马哗啦啦的合起来能有七八千人出了京办案去了。
这事儿真的是震惊了朝野,这是什么时候了,什么年月了,谁人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在甘州杀了织局的官员,你说你不抢金不抢银的,你偷人家织机跟丝库做什么?
这事儿闹腾了没两天儿,朝上又传来消息,今上欲立潞王赵元善为太子。
顿时,这股热风又冲着京外尼姑庵的潞王去了,这归尘师都烧了多少天了,骨头都成了凉灰,却不想,又迎来了一股子上香祭奠的狂风热潮!
朝上的事情,顾昭没在意,并有意放开,没办法,电视剧教育他,所有夺嫡的争战都是要出人命的,顾昭不喜这样的斗争,便只能回避。
家里人与他处的久了,皆知道他的脾性,有什么事儿,大家也不与他说。
这下好了,赵元秀,付季他们呼啦啦的离京而去,老哥哥因为御街果奔事件,搞得顾茂德实在下不得台,那两口子都快给顾昭跪下了,整的顾昭怪不好意思的。
如此,老哥哥就这般被人感恩戴德接回去供了起来,与其说供起来,还不如说藏了起来,怕他出去丢人。
顾昭一个做叔叔的,也实在是没办法跟人亲儿子抢爹,如此,他便分外寂寞,加之他历来又不坐衙,是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想那天去就那天去。
好人都走完了,跟赵淳润又憋了气,顾昭便走出家门,恢复了自己的纨绔生活,成日子混在耿国公他家听曲儿,喝小酒,偶尔还看看大梁版的艳舞什么的。
转眼一月过去,这日,冯裳给酒桌上的一圈人都下了帖子,说是今年轮到他们庄子供奉山神,庄里要开好大的庙会,如此,若几位不嫌弃他们那里贫寒乡下地儿,就去住上几日,吃下乡下的新鲜吃食,再听三五日大戏,也是个乡趣儿。
旁人听这话,倒也罢了,顾昭却是愿意的,他见老哥哥被关在家里可怜,加之又要去三十里外的遥庄,想必,这次茂德不难做了吧?
于是,顾昭欣然答应,第三天一大早,顾昭换了绿色素缎的袍子,头上扎了不起眼的布巾,脚下换上家常的素棉鞋。
他是去乡下地方,也不是去炫富的,因此,今日走个朴素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