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对弈少么?事实上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自先帝起,它就没断过。
赵淳润不想与之计较,他只是背着手走到台阶边上站了一会,方慢慢用一贯的好脾气甚至带着笑容温言道:“以前常有人劝朕,非所怨,勿怨!可今日……寡人怨矣……凡君者莫不欲其臣之忠,从来只听过忠君,君未必信!如今到了本朝本代,却也是开了眼界了!”他说完笑笑便叫了一人:“奉天将军李斋可在?”
李斋愣了一下,赶紧出班又跪道:“臣在。”
赵淳润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边走边下旨:“调右路军入京,代替五城兵马司行事司职……”
如今五城兵马司指挥云良一愣,大叫了一声:“陛下!”
赵淳润没有搭理他,只是很失望的瞥了他一眼。
一时间,庄成秀也罢,徐东兴也罢,都是面红耳赤的。
赵淳润继续高声吩咐李斋道:“着飞鱼军参领李齐带军于上京西红叶庵,筑高墙,即日起,凡有在上京违禁作乱的妇人,诰命者……立圈红叶庵,至于……犯妇家中主事之人,无论是谁,何种品级,既内眷也管不好,这官也就不要当了……”
大臣们已经呆掉了,按照惯例,这诰命们的事情合该后宫皇后管理,有些人敢于将家里的女眷放出来祸害人,也皆是因为后宫如今群凤无首,今上即便是再生气,难不成还真跟婆娘家计较不成?
如今看来,陛下是真的计较了,非但计较,今上还准备严惩了。
这下子,事不关己的微微退后,却有前太师胡寂的长子大司农胡宥忽蹦出来质问:“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赵淳润看了他一眼:“胡宥大人这是在质问朕?”
胡宥赶忙又跪道:“臣不敢,臣只是……”他忽一脸正色抬头道:“臣以为,士大夫分值而听,诸侯之君分土而守,三公总方而议,而天子合该拱己而正矣!”
胡宥说的这话,正是这朝廷上上下下的心声,大家各做各的不好么?陛下你悠哉悠哉的做你的皇帝不好么?
赵淳润笑了下,他从手腕上剥下佛珠掂在手里转了两圈之后,又走回台阶上道:“天下之事苟有当于理,而今虽拂乎人情,勿恤也!”
得,陛下说完这边退朝了……
得!这也是顾昭最恶心的一桩事儿,上辈子他么的好歹也是一位老师,而今上朝,非但要早起这也就罢了,这群王八蛋他么的子乎者也,引经据典起来,他么的听不懂这叫怎么办?
这还是他出身好,生来就有爵位,不必科考他也有官身,事实上,这天下之大,上对床榻,要不要官身却也是真正的无所谓了,反正,还不是由着他折腾?
赵淳润本该有个惯例,就是下朝之后先开个小朝,仪个小会,换一套素色平袍子去拈个香,然后乘船溜达一下散散心,许还能睡一会子,或者喂喂他那几只小金鱼儿。
说起这小金鱼,这本是赵淳润的心爱,他以前也是十分愿意分享给顾昭一起养的。
赵淳润是个极其简朴之人,吃饭穿衣皆不讲究,可唯独对这小金鱼,他是万般喜欢的,还弄了各种碧玉缸,琉璃缸,还有水晶缸去养活。
最起先,他也是万分高兴的搬入郡公府,将一排鱼缸摆在正处于顾昭一起乐!奈何,顾小郡公爷做寿司鱼生的,他养一天死一条,养两天死两条……
闹到最后,赵淳润高低是怕了他,竟是一条也不许他碰了。
今天也是如此,下了朝,吃了点东西,赵淳润换了衣裳去看望自己那些小金鱼,还拿着小金网子清理了一次浴缸。
一般赵淳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为了调整心情。
待处理完事物,赵淳润悄悄回到郡公府,一进门,就看到顾昭靠在正堂的椅子上,鞋也没穿,就抱着腿发呆呢。
听到赵淳润进屋,顾昭眼睛一亮,赶紧抬头招呼他:“阿润,阿润!赶紧来,有事儿跟你说。”
赵淳润伸开胳膊换衣裳:“你也舍得回来?不去陪你的好学生了?”
顾昭撇嘴:“这话说的颇酸,我是为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说,我是没爵位,还是没有钱儿花,不是为你,我何苦被你连累?到现在,你还说起风凉话了!”
赵淳润道:“那里有,你这是胡说我。”
得,最近这些天,这样的埋怨是见天按照饭食来的,赵淳润实在也是不想听,又不得不听,只好趿拉着鞋过去,用巴结的语调道:“是我错,是我连累你!全部都是我的错好了吧?”
顾昭大怒:“什么叫好了吧?本就是被你连累!”
孙希在门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盘膝靠墙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