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真如阿昭所说,今后天下之有一种文字,一个语言,天下万民生病都有治处,那也是美事儿啊?想着想着,赵淳润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顾昭斜了他一眼道:“阿润,焚书坑儒的事情你可不许做!”
赵淳润一惊:“焚书坑儒?这是何意?”
顾昭叹息:“就是为了统一语言做的事情,这天下间嘴巴最毒,莫过写书人,你要敢做,就是再圣明怕是也有人想着法子抹黑你,真的不骗你,有人吃过亏。这些事儿,还需慢慢去改动,灯下黑的时候出拳才讨便宜,莫要顶着脑门上,太傻了,你不许做!”
阿润问道:“那是何人做的事儿,怎么我从未听说过?”
顾昭取了帕子擦嘴:“恩,坊间小说,不值一提,倒是你,如今绝户五郡的事儿,也该办办了,至于什么语言,什么文字,走到那里就办那里,务实一点好。”
阿润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却不舍得阿昭受罪,更何况,强行从乌康郡迁丁,一下做不好,怕是也要落个身败名裂,千古骂名。
“还是,交给旁人吧,你每日逛逛街,买点合心意的玩意儿,逗逗鸟雀,听听戏文,开心就好,何苦找那难缠的事情,碰上一头血。”阿润摇头。
顾昭一笑:“别呀,说好了的给我办,再者,谁说我会碰上一脸血的,这事儿啊,一件事儿,万千种解法,我能会的不多,偏偏这一招鲜却能吃遍天下的,赶紧给我拟一道密旨,我先干起来,对了,这条胡街口我看有个破衙门来着,那边给了我把,我这几日找人去修修,离家近,以后我就在那里办公。”
赵淳润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条街口原本有个三进的院子,前朝那会子是管各地奉祀所,那地方后来破败了,朝廷也没钱休整就搁在现在。
“那地儿破了点吧?”
“不在乎那个,挂个牌儿就成,我还在家里办公,过几日你随意拨出一笔,我着人慢慢休整就是,也不费几个钱,都是庄上出的料,能省几个算几个吧。如今还顾得上那个,你先把你的乌康案办好吧,我听说我舅舅他们又闹你。”
赵淳润一笑:“你莫管那些,我自有处理的法子,我只说一句,你可要听,万一为难,你就立刻告诉我,我再安排人,反正,破名声你是不许背的。”
顾昭一乐,心里顺畅的很:“我知道,我哪点名声也就那样了,推寡妇墙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再破也破不到哪儿里去,就这吧,你今儿回来的早,前面一堆事儿呢,今儿赶紧给我下旨,明儿我就上差去了,说定了啊!”
他说完,跑到院子里的树下,讨论轻功去了。阿润无奈,只能端起碗很苦逼的一个人慢慢吃。
天承四年,皇帝下旨,成立丁民司衙门特办丁民一干事宜。着平洲郡公顾昭承办此事。一时间朝野顿时又是议论纷纷,也不是说顾郡公此人没这般能力,如今谁没几个帮衬,谁也不是独立办公的。你看这朝中贵胄后裔的专属官。
那秘书郎们谁人去上班,都只是每天在衙门口喊一句“我来了!”完事儿。那些个着书郎们,大有只会写一句“您身体好吗”这样的傻哈哈。过度而已……只不过,这位郡公爷过度,帽子似乎大了点。
那迁丁司衙门长官的位置,那可是实实在在一顶从三品的帽子啊。这一定是顾岩那老东西在后面跟陛下哀求到的。
顿时不论是定婴那一派,还是胡寂这一派,甚至是庄成秀这一派都纷纷上书,极力阻止此事。奈何帝心已决,谁说都没用,如今这事儿算是定下了。
这日上午,顾昭依旧睡到自然醒,他这个三品被特例不用上朝站班,因此他便将特权阶级进行到底。顾昭睡饱,吃饱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换上自己的行头。
嘿!要不说嘛,三品就是三品,这戏服,啊不,朝服实在漂亮呢,金丝五梁冠,冠耳还插双凤金花簪钮,衣服是赤色罗,裳是前三后四的拼缝,中单白纱青缘,腰挂素色大带,革带着金花,带下坠三品官职玉牌,足下一双云头黑履。
顾昭伸着胳膊,在屋内转了几圈,问细仔他们:“都瞧瞧,爷美不美!”
可惜没人看他,付季在整理自己的正五品官服,人家升官了,因为乌康案升了两级,人家也是新衣服。
细仔,新仔,还有一干树上树下,洞里桥下人士都在整理衣冠。细仔,新仔是兴奋的,如今他们也有官身了,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吏。暗卫们是伤心了,这是升官啊,还是连着抹去三级啊?好好的御用镇抚司,一抹到底成了低等衙役,这叫怎么说的?
顾昭得意,看众人收拾好了,便一打响指道:“得了,收拾家伙,上衙坐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