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见面就开掐,掐完么,该怎么地,就怎么地,其实……关系挺好的,就这脾气。
李奇来了,顾老五有些不高兴,他觉得,付季这事儿是顾氏的家里事儿,你老李家来搅合什么。
看着顾荣要发脾气,李奇一笑,一伸手从怀里取了一封打着断尾龙形的密信,举在手里道:“圣上有旨!”
哎呀!今儿他赢了,有靠山呢!
从顾荣到泽州官员,泽州百姓顿时闻言一惊,纷纷跪倒在地。
李奇下了马,一路来到监斩台的最高处,取出密信便念了起来:“着……燕王……赵元秀,征北大将军!李……奇!镇西大将军……顾荣……暂……协办乌康……慰银一案,钦……此!”
念罢,李奇颇为得意,以往按照官职顾荣都在他前面。如今顾荣跪了,他就美了,一句话他念了半天,听得顾荣直翻白眼!
顾荣谢恩完毕,慢慢站起来,快步走到李奇面前,顺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李老二,想不到,哎,咱俩还能共事一回。”
李奇撇嘴:“谁与你共事,我主的意思,就是咱俩谁也别动,就暂时把人都看好了,怕是过俩月,上京的特使就到了。”
顾荣想想,点点头:“也是,管他呢,咱把人看好了,等人来了交出去就结了,甭废话,燕王殿下呢?快快引我拜见!”
李奇顿时得意了,他与燕王那交情可不一般,打今上登基起,这燕王殿下便被送到他的大营,除了文科知识他不懂,那殿下的武学知识都是从他这里学到的。
“千岁殿下在城门那边呢,赶紧把这几只收拾利落了,一起迎驾去。”李奇随手一拍,将顾荣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打开了。
顾荣才不在乎,即是圣上有旨意,那么付小郎这口怨气,怕是要出的足足的了。
眼见着,日头越来越高,泽州大小官吏都收拾停当后,在李奇的带领下,一起来至城门口,那燕王爷的车驾早就停在此处,无人来接是不会进城的。
群臣来至城门,对着一辆黑色朱红顶的辕车齐齐拜倒,念千岁后,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顾荣出身护帝六星,早年他家就被免了除君之外的跪礼,便只是抱拳半鞠。
“臣等恭迎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缕秋风摇动,送着三五片残叶高飞,那朱红车里一片安静,半天之后,方有小太监将车前的一卷竹帘,慢慢卷起。车内,燕王殿下正趴伏在小案几上,拿着毛笔,在唰唰的写着什么。
那泽州的官员并不敢看,顾荣却没这个忌讳,他微微抬头一瞧,呦,这位小殿下生的好相貌,细细看来,竟与吾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小殿下如今年纪还小,方十岁,因此看上去还有些孩子气,不过,瞧瞧,人家坐在那里,身着银白色四抓银龙袍,头戴金龙冠,一本正经批折子的样子,还真贵气。
燕王殿下一直在写着,后来许是觉得有些凉,一抬头看到面前跪了一地人,便趁着沾墨的功夫,很随意的一摆手道:“免!”说完,继续在那里唰唰唰的写。
顾荣看看李奇,李奇见怪不怪的站起来,顾荣便也跟着直起腰来,他们身后的那些官员也急急忙忙的不敢多说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李老二,咱小王爷真勤奋,这是批那路奏折呢?这般急?”顾荣趁着起来的功夫问李奇。
李奇斜眼看了他一下道:“殿下还小,如何批奏折?那是作业!不懂吧,就是学习完了之后,先生留的活计,交作业,没做过吧,哎!你认识几个字儿!”
顾荣不服,不就是作业吗,明回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活计,作就是了。
燕王小千岁唰唰唰的又写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小声叹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起纸张反复默念了几遍后,才取了身边的一个盒子将作业放进去,从腰上取下一把钥匙开了桌子上的一把鱼锁,将盒子锁好,封了火漆后,递给身边的太监后,这才彻底轻松。
那太监接了盒子,连忙递给一边早就等候一员信官,信官接盒反复检查后,这才放好上了一匹快马,奔着京城就去了。
燕王忙罢,抬头看了一遍等候的官员们,他的眼睛落到顾荣身上的时候,忽然笑了。恩,这个人他见过,是小爹爹的哥哥,不过他怕是忘记自己了。
顾荣见燕王冲着自己笑,心里顿时一暖,暗想,这小家伙,脸挺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这便是泽州城?”小殿下忽然开口。
李奇忙道:“是,殿下,这便是泽州城,据县志考,此城早年是乌康作人的聚集地,本地乡绅多以,都,李,常,付姓等为主。本地农物多以麦谷为主,一年一季,产量还是很高的。如今这旧城怕是有六百年的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