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人与人之间很是难说,图塔对陶二妮终有些情份的,不管如何终是逃出来了,陶陶望了望远处的皇城,从心里希望那个替身能给皇上稍许安慰,自己是不成的跟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让自己当他的嫔妃,到最后只会把他们之间的情分磨的一丝不剩,与其末了相看两厌,倒不如各得其所。
又是水路又是陆路,辗转两月之久,四月初陶陶跟周越到了广州上了保罗家的远洋商船,一上船没看见陈韶,陶陶还颇有些失望,直到船行了许久,仍站在甲板上不满的嘟囔:“安排的倒周密,可怎么人影都不见,不是贪恋高官厚禄,不想跟自己走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陈韶戏谑的声音道:“早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心心念念想跟我双宿双飞,我就不费力气了去接七爷了,真是失策失策啊。”
陶陶猛地回头,看见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一身长衫,风尘仆仆,有些憔悴,脸上带着温文的笑意,目光却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与自己对视许久,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来,陶陶定定看着那支簪子,是难得的羊脂白玉,上头用嵌几圈细细的金线忍不住道:“这簪子不是摔了马。”
七爷抬手把簪子插在她头上:“惟愿相守此生不离,我怎会食言呢。”
陶陶大喜过望一下子扑到他怀里:“那你让人家那么伤心,我还以为,还以为……”说着又不想替他娶正妃的事儿,嘟了嘟嘴。
七爷:“我如今可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你可想好了可要后悔。”
陶陶抬头看着他:“我若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七爷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半晌方道:“来不及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陶陶道:“那你以后可得老实些,咱们约法数章,一不许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二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三不许跟别的女人笑,四不许……”
周越在后头听着都冒汗,忍不住道:“掌柜的,您看东家这个约法数章,也太苛刻了些,七爷身份尊贵,如何受得了。”
陈韶看了前头紧抱在一起跟连体婴似的男女,目光暗了暗呢喃了一句什么转身进了舱,周越挠挠头,好像听见掌柜的说:“有人做梦都想着让她约法数章呢。”
又看了眼甲板上抱在一起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那个做梦都想东家约法数章的人不是掌柜的吧……不过这男女之间还得两厢情愿才好,就这么远远瞧着东家跟七爷,周越忽想起去年跟掌柜的路过杭州逛了逛,那里有个月老祠,门上有副对子写得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倒很是应景,至于别的人,也不过是他们姻缘中的过客罢了……
☆、第117章 圆满的番外
入冬以来这已经是第三场雪了, 一场雪比一场雪大,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 不到半天便积了厚厚的一层,把整个禁宫的琉璃瓦都盖住了, 染成了一层霜雪的白。
一乘暖轿从远处过来, 到了宫门并未停住,轿子旁边跟着的人, 抬手晃了晃, 一道金晃晃的光闪过,宫门的侍卫忙躬身退到一侧, 由着轿子停都没停的抬了进去。
有个新来的侍卫不明就里, 等轿子去远了, 方拉着旁边的侍卫小声问:“刚那轿子里是什么人啊?竟能直接抬进宫里去。”
旁边的侍卫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土包子, 自然是齐王殿下了,不然还有谁有这份尊荣。不过齐王殿下这个时辰进宫, 可不知出了什么急事呢。”见那边儿头看过来, 忙闭了嘴, 宫里当差嘴跟脑袋连着,绝不能多嘴。
十四进了暖阁见皇上正靠在炕上目光盯着窗外,脸色那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用猜也知道想的是谁,十四暗暗叹了口气,躬身:“臣弟给皇上请安。”
皇上并未回头,仍是看着窗外:“十四,先帝宾天的那年冬天你还记得吗。”
十四道:“那年可比几年冷,山东那边儿闹了雪灾,又赶上先帝大丧,皇上一登基就是一堆烂摊子,又要忙先帝的丧事,又要赈济灾,还要弹压底下不安分的朝臣,皇上忙的连睡觉的时候都快没了,那时候臣弟心里真担心皇上的龙体”
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可朕却没觉着累,如今想来那些日子竟是朕登基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十四沉默片刻道:“这一晃也十几年了,皇上还是放下吧。”
皇上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若是能放得下就好了,十四你也别劝朕,哪有是朕的劫数,朕到如今都想不通她为什么逃,难道朕待她不好吗。”
十四:“皇上您是哪有的夫子,那丫头什么性子皇上还不清楚吗,即便七哥,若不是他追了去,只怕那丫头连七哥也能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