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扶了扶额头:“我说大哥,咱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有话好好说不成吗?我跟你说实话,以前的事儿我是真不记得了,之所以想看你腰上的荷包,是觉着眼熟,具体在哪儿见过,这会儿想不起来,却有一点是很清楚的,无论你跟我姐或是跟陶家有什么干系,我是真不知道,我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前头的事儿就不大记得了,连老家在哪儿,我自己是谁都是邻居大娘跟我说的,你要不信去庙儿胡同扫听扫听就知道了,我没必要骗你。”
说着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如果想告诉我你跟我姐或者陶家有什么干系,我洗耳恭听,你要是不想说,也随你,至于你说的婚约,就算是真的,也对不住,不是我喜欢的人,有婚约也没用。”
图塔:“说到底不还是想攀晋王府这个高枝儿吗。”
陶陶:“你倒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愤世嫉俗的,见不得别人好,况且就算我攀高枝儿不也是人之常情吗,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懂不懂,你自己不争气还能挡着女人去过好日子不成,我就攀高枝儿了,你算哪根儿葱,管得着吗你?”
图塔给陶陶这几句话气的黑脸都胀的都发紫了,指着陶陶:“你,你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我图塔才不要呢。”撂下话上马走了,把陶陶丢在地上不管了。
等图塔跑没影儿了,陶陶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回去啊,刚才自己刚一爬上吗,图塔这混蛋抬手就在马屁上抽了一鞭子,马一吃痛撒开四蹄儿就冲了出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住马脖子,比上回还惨,上回知道三爷跟十四十五安铭子萱都在,多少有些底,知道这些人不会眼看着自己摔下来被马踩死,可这图塔跟自己无亲无故的,更何况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图塔对自己极不友善,先头陶陶还猜是因为七爷跟陶大妮而迁怒自己,这会儿方明白,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刚那马一阵乱跑,早不知跑了多远出来,这马场大的很,自己要是走回去还不累死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胳膊疼手也疼,腿疼屁股更疼,哪有力气走回去啊。
陶陶勉强站起来,只觉浑身都疼,忍不住骂:“死图塔,名字怪人更怪,这么个混账脾气活该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忽瞧见那边一骑过来,陶陶以为图塔回来了,还有些高兴呢,近了才发现是十四,心里暗道,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实在不宜出行啊,倒霉透了,刚走了个混账不讲理的图塔,又跑来个讨嫌的十四。
十四到了近前勒住马,低头看了她一眼:“爷远远瞧着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摔了马,就过来瞧瞧,原来是你这丫头。”语气极失望。
陶陶没好气的道:“听说十四爷府里妻妾成群,一天一个一个月都不够排的,还惦记别家的小姐,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啊。”
十四听了嗤一声乐了:“谁说爷府里妻妾成群的,再说有几个女人算什么大事儿,就算七哥,之前晋王府琳琅阁里的美人可不少,怎么着,这还哪儿都没到哪儿呢,就容不下人了。”
陶陶懒得搭理他:“你管呢,反正跟你没干系。”
十四摆摆手:“我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既没干系,那我可走了。”
陶陶气的不行,别开头不理他,知道听见马蹄声,忙回过头来,哪还有十四的影儿,气的直跺脚:“什么人啊,作为男人最基本的骑士精神都没有,简直一帮混账,渣男?”
正骂着忽听十四声音传来“小丫头什么是渣男?”
陶陶愣了愣,左右找了找,才发现十四躺在那边儿的草地上,因这边儿远些,平常无人打理,草长得极盛,十四躺在草里,他今儿穿的衣裳又穿了件儿淡秋香色的袍子,躺在秋草之中,不仔细瞧很难发现,陶陶走过来发现他闭着眼躺在一片柔软的秋草中,不禁道:“你,你怎么没走,你的马呢?”
十四眼睛只是随手一指:“放回去了。”又闭上眼,好不惬意。
陶陶不禁有些羡慕,索性也躺在草上,果然身下的秋草就像绵软的毡毯一样软绵绵的,仰头是秋日碧蓝碧蓝的天,一行大雁呼啦啦的飞了过去,去南边寻找属于它们的乐土,置身这样一片蓝天下,不知不觉就叫人忘了所有烦忧。
忽听旁边十四低声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十四的声音有些低沉,诵起诗来抑扬顿挫豪气干云,异常有气势。
陶陶却指了指远去的飞雁:“可不是一鹤。”忽然想起一个可笑的对子,便道:“我记得有个对联极有意思,上联是一行征雁向南飞,你猜下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