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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46)

玉娘几句话气走了她嫂子,心里憋的那口气才算略出来些,在里屋坐了一会儿出来,就见柴世延已迈脚进来,不禁道:“你倒快。”

柴世延听她话音儿里,仿似有些不情愿倒乐了,挨近坐到她身边低声道:“莫不是你嫂子给了你气受,怎这般没好气儿。”

玉娘脸色才缓了缓道:“怎的没好气了,偏你听的真,青天白日挨这般近做甚么,若你要在这里,便去对面坐着,若你不想在这里了,只管去,我知你外头知己相好有的是,便家里没人,外头也尽有依顺着你的。”

这话酸的倒正合了柴世延的心,如今他心里搁着玉娘,怎会不盼着她心里也搁着自己,故此她越酸,越说明心里在意他,他心里越发欢喜。

便笑着道:“你莫听人胡说,哪有什么相好知己,爷心里如今只一个玉娘是心肝儿上人儿,旁人哪里比的上爷的玉娘。”

玉娘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暗道,他如今正在热乎头上,若要他一句话儿,便不管什么大用,也能辖制他些。

想到此,便道:“这话不过哄我欢喜罢了,不定跟几个妇人说过。”说着眸光流转,斜斜睨了他一眼。

柴世延何曾想过这辈子玉娘还有如此风情,这一眼竟说不出怎样一个媚字,那眉梢眼底的风情,与那些粉头大为不同,却有些亦正亦邪的勾魂儿,把柴世延勾的半边身子发麻,哪还顾得上什么,伸胳膊搂她在怀里道:“玉娘若不信,爷可赌誓。”

不想玉娘一把推开他道:“赌誓也白搭。”那话头竟是软硬不吃,倒把柴世延难住了,玉娘暗暗瞥他眼色,忽又道:“你且说来赌什么誓,我先听听。”

柴世延见她那分外刁钻的样儿,新鲜非常,哪里会驳她,应她道:“玉娘说赌怎样的誓,爷便赌怎样的誓,如此可好?”

玉娘可不等着就是他这句,却又怕他反悔便道:“还是算了吧,我说什么你赌什么,赶明儿你反悔了,想起今儿来岂不要恼恨我的不是,凭白让你恼恨做什么,你自在你的是正经。”

她越如此,柴世延越是要知道,一叠声催着她,玉娘暗道,果那些妇人能哄的汉子连家都不回,只自己稍一使手腕,他便如此,更何况还有那枕席之欢,多少甜头让他尝了,只怕让他去杀老子娘都顾不得了,这软刀子割在肉上,可比痛快一刀毙命狠多了。

想着便道:“先说在明处,这可不是我逼着你赌誓的。”柴世延道:“不是,不是,是爷自己乐意的,你快着说来,爷都要急死了。”

玉娘暗道,这会儿急,一会儿怕你不更急了,遂盯着他道:“旁的也不需你赌誓,只你应我,从今儿往后,再不纳妾进府。”

柴世延听了,倒真愣了一下,不觉想起高家的郑桂儿来,虽说如今与玉娘夫妻和美,可心里着实也难舍那销魂的妇人,再说云雨绸缪之时,他早应了郑桂儿要纳她进来,若在个妇人跟前食言,算的什么男子汉。

玉娘见他眼色,心里凉了凉,想他不定早应了高寡妇,若让那高寡妇进门,只怕他死的更快些,他死了不打紧,如今却还不成,遂变了个脸色道:“刚是谁还口口声声什么都应下,这才多会儿,还没出这屋呢,就反悔了,罢了,莫说为妻的刁难你,赌什么誓,当我没说吧!”

见她如此,倒激起了柴世延的性子来,顾的什么应过郑桂儿,拖鞋上炕,单膝跪在炕上举起手赌誓道:“满天神佛在上,柴世延今儿在发妻陈玉娘跟前赌誓,若今后再纳妾进府……”说道这里,见玉娘直勾勾盯着他,一咬牙道:“若纳妾进府,让我不得好死。”玉娘却忽而想起前世来,此誓可不活活的应在了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是两章的量,算补上昨儿的了,另外谢谢扔霸王票的亲们,真是破费了。

☆、远虑近忧

柴世延见玉娘瞅着自己半日不语,还道她仍不放心,想起自己过往的确荒唐了些,这几年两夫妻倒比不得那些外头的妇人,更有些愧悔,又想虽应了郑桂儿,不过枕边情浓之语,哪儿做的准,便她硬要进来,他也有法儿拖着,实在拖不住,大不了就一拍两散,说到底儿,亲疏也要先分清的。

想到此,遂起身搂了玉娘在怀道:“你放心,既应了你,爷自然不会再纳人进府,只你我夫妻这些年,也该有个一儿半女成继香火才是。”

玉娘挣开他道:“你平日做事不防头还罢了,又常在那院中走动,那些粉头何曾有个好的,不过是贪着你的银子,变着法儿勾你的魂儿,勾了你过去,不定点个什么香,用个什么药,引你没天日的胡乱,长此以往,早把你的身子骨拽拉坏了,便外头瞧着壮实,里头不定掏空成怎样了,这会儿想得子嗣,需当先保养好身子才是,且听我一句,不怕你在外应酬吃酒,莫再去那院中是真,再若去不定就绝了后,赶明儿百年之后不说这份家业,坟前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如何对的起柴家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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