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阮小二那夜吃的大醉,倒记不得她自称老娘的事,还只当他是个男子,这会儿见她自称老娘,不免上下打量她一遭,却嘿嘿淫,笑几声道:“二爷还当是个不知死的小子,原来竟是个妇人,想来不知二爷的名声,若今儿你跪在二爷跟前陪个礼儿,伺候二爷爽利一回,哪日的事咱们揭过去……啊……”阮小二话未说完,忽一个东西飞过来打在嘴里,疼的他惨叫一声,忙去摸带着石头子掉了两颗牙,却不知是谁出手打的。
不觉恼上来,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招呼一声道:“这淫,妇不晓事,你们几个让她知道知道二爷的手段。”
二狗几个听了,一拥而上,却齐齐惨叫着摔在地上,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汉子来立在那妇人跟前,飞脚把二狗几个踢的老远,正是那夜把阮小二吊在桥上的两个汉子。
阮小二见这架势,不禁倒退了几步,暗道莫不是真有来历,刚他却瞧得清楚,这两个汉子的身手可不像寻常会些拳脚而已,且一招就把二狗几个踢的这半天起不来,可见手段。
阮小二心里怯上来,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跑了再说,想到此,莫转头想跑,刚跑到门边上,不知那汉子怎生这般快,堵在他身前,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他,抬起脚来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直直摔在院子当间儿。
阮小二疼的直哎呦,却忽听那妇人道:“每次都是你们出手,还有狗屁乐子,让我过过瘾能死人啊。”
那两个汉子躬身道:“夫人玉体岂容他人冒犯。”
“玉体?得了吧,少拿你们那套对付老娘,给我闪边儿上去。”
见那两个人不动,那妇人冷哼一声:“合着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我把你们主子叫来才成。”那两个人显然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扑通跪倒在地:“夫人若如此,奴才只能以死谢罪。”说着真个抽出腰中宝剑,那架势真要自刎。
那妇人见了忙喊一声:“成,成,我怕了你们行了吧,老娘怕了你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是不是跟你们家主子学的啊,学的还挺快。”
那几个人仍是没什么表情,阮小二看到这儿会儿,终是明白过来,这哪是什么外乡的客商,这位是真阎王,且嘴里说的是官话,莫不是京里头哪府的贵眷,来此游玩耍乐的。
想到此,汗都下来了,一咕噜爬起来,忙着磕头道:“小的真不是有心冒犯,姑奶奶且绕过小的这回。”
那妇人听他求饶,倒笑了一声:“刚还有点儿人样儿,怎么这会儿就软了。”忽抬头瞧了瞧天儿:“今儿老娘心情不好,想练练箭法。”说着跟那两个大汉道:“我不动他们,练箭总行了吧!”
那两个汉子这才站在一边儿,阮小二瞧着这妇人那目光,忽然后脊梁一阵阵冒冷汗……
☆、第78章
这一日河沿的院子大门紧紧闭着,外头人却只听见惨叫声迭起,不知究竟怎么个光景,暗道莫不是这阮小二跟那几个无赖得了手,不定把那得罪了他的人怎样摆布,才有这般叫声传出来。
至晚那两扇大门才打开,却扔出几个人来,街坊邻居忙凑上前一瞧,不禁愕然,竟是阮小二几个,衣裳扒了个清净,赤身裸,体不说,身下还有便溺秽物,离得近了骚臭不堪,引的人纷纷捂住口鼻,尤以阮小二更是狼狈,脸上用墨写了几个字,我是淫,人,头发也不知怎的剃了一半,另一半散开,身上倒不见伤,却躺在哪儿动也动不得。
不大会儿功夫,有阮家人寻来抬了家去,阮小二那婆娘见汉子这般回来,忙让家人烧了热水,与他洗刷干净,换了衣裳,只那脸上的字无论如何也擦拭不去,只得留着,却见折腾了这半日,他仍闭着眼一动不动,只留着一口气,倒似没了命一般,唬的不行,急使小厮去请郎中,哪里请的来。
正在焦急时,忽听外头街上摇铃的声儿,像是走江湖的游医,忙使人去请了进来,与阮小二瞧了道:“惊吓过度以致神智时常。”
阮小二的婆娘也顾不得回避,出来问:“可有甚法儿治?”那郎中目光闪了闪道:“我这里倒有个灵验的法儿。”
说着从褡裢里寻出个小盒子来道:“这里有药三丸,是我配来专治这神智失常之症的,只这里头有一味千金难寻的好药,故此这银钱吗?”
那阮小二的婆娘听了半信半疑,问道:“甚难得的好药?”
那郎中道:“塞北极寒之地雪山上开的雪荷花,十年才得开一回,是我机缘巧合才得在手里,统共也只配了这三丸药,你道难不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