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香生的言下之意,这很可能是人为纵火,而非无意失火。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她不敢往深里继续想,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那我该怎么办?”
顾香生沉声道:“这也只是猜测,是与不是还待商榷,现在进城动静太大,等天亮开了城门再进,我陪你一道去。”
嘉祥公主连连点头,握住对方的手心里已然全是冷汗。
虽说天亮再进城,但这一夜,谁也没能高枕无忧,二人相对无言,好不容易挨到天色蒙蒙亮,眼看远处火光已经完全消失,嘉祥公主长吁了口气:“现在进城罢?”
顾香生看了下沙漏,也差不多是该开城门的时辰了:“走罢。”
二人匆匆梳洗,简单穿戴一下,便乘着马车往城里赶。
昨夜的动静着实惊动了不少人,连陈弗也没睡着,黑着眼圈出来送行,再三叮嘱顾香生要小心。
往常这个时辰,城门应该已经开了,但此刻他们赶到城下时,却见大门紧闭,城墙上也有士兵来回巡视,人数比以前多很多。
两人心里咯噔一声,嘉祥公主先让人上去叫门,下人很快去而复返,说是奉上峰的命令,今日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什么时候开也未可知。
嘉祥公主这回倒是坚持得很:“你就报上我的名号,说是我要进宫去探望皇父!”
下人赶紧又去了,这回去的时间久了一些,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多了个人。
“敢问车上可是嘉祥公主?”对方拱手询问,听着不像小兵。
素雪下了马车代答:“正是,阁下何人?”
对方道:“卑职监门将军田欣,奉命值守此处,不便之处,敬请公主见谅。”
车上嘉祥公主与顾香生相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
顾香生亲自下车:“我是济宁伯顾香生,想与嘉祥公主一道入城,这辆马车寥寥数人,身份都是可查的,不知田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田欣就有点为难:“不是卑职不肯放人,是上峰交代要封锁城门……”
顾香生趁机问道:“不知田将军可知道宫里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田欣摇摇头:“卑职也是半夜接到命令过来的,如今宫门紧闭,公主与顾娘子就算进了城,也进不了宫。”
顾香生:“公主已经彻夜没回府了,现在府中还指不定如何混乱,无论如何她也得先回去报个平安,不然驸马若是让人出来找,届时只会给你们添乱,再说了,上面命将军在此值守,防的只是宵小之徒,而非公主与我罢?”
田欣苦笑:“罢了,城门是开不了了,只能开一下旁边小门,你们赶紧过去罢!”
顾香生谢过他,转身上车,命车夫赶紧从侧门进城。
嘉祥公主很紧张:“怕是真发生了大事。”
顾香生:“先回去再说。”
她在城中没有府邸,去的自然也是公主府,嘉祥公主一进门,公主府上下便都额手称庆,府中管家差点喜极而泣:“昨夜宫中起火,您又没有送消息回来,我们都要吓死了,幸得上天庇佑,平安无事!”
嘉祥公主问:“宫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有消息传出来?”
管家:“好像前半夜的时候忽然走水,烧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熄灭的,后来外头就忽然戒严了,听说城门也关了,出入不得,当时我们还担心您不知要怎么回来,小人派了人出去打听,据说大殿下和六殿下前后脚进了宫,至今也没出来过。”
嘉祥公主:“驸马呢?”
管家面露难色,正要说话,外头下人便来报,说是驸马回来了。
嘉祥公主强忍怒气:“将驸马请到我这里来。”
宫里出了大事,她是想回回不得,驸马却居然彻夜未归,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刘筠跟在婢仆后头进来,神智看着还挺清醒,就是身上脂米分味有点重,顾香生隔大老远都闻见了。
他脸上却不见尴尬,进来先拱手行礼,一派自然:“公主找我?”
嘉祥公主:“驸马昨夜去哪儿了?”
刘筠看了顾香生一眼:“昨夜与朋友吃酒,时辰有些晚,怕回来之后惊扰公主,便顺道在外头歇下了。”
嘉祥公主忽然伸手,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狠狠给了刘筠一记耳光!
“昨夜我根本没在府中,想必你也毫不关心罢?但你是公主府的主人之一,却对府里如此漠不关心,万一我暂时回不来,府里又没个能主事的,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