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有一种不安,所以每天都要来请两次安才能放心。
“王爷今日可有好转?”
“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老毛病,怎么,有什么事吗?”
“府中一切安好,王爷不必担心。”
陈二这样回答着,又说了一些府中事情,他这一天来两次,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稍微耽搁一下,见北明王这边没事,也就退下了,刍钩起身送他,他连忙道:“老奴担当不起。”
“他又是什么精贵人,有什么担当起担当不起,你替他操心这府里事,他送送你,不多!”
这样话几乎每天都要进行,陈二也每次都会谦让,不过最后,刍钩总要送他。
“真是难为四世子了。”
“就像父王说那样,这是我应该。”
陈二看了他片刻,然后拱了下手,最后,低着头哈着腰慢慢走了,刍钩一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过身。
“四世子,此人……”
“先留着他吧,有他在,虽说有麻烦,外面却会安心。”他说着,已经进到了房间里,此时北明王正瞪着他,嘴角还一抽一抽,他一笑,“父王又生气了,其实何必呢,四天来,这已经是第九次了,父王也该习惯了吧。”
北明王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办法说话,虽然他老毛病只是令他四肢僵硬,但这一次,他嗓子也被毒哑了,除了发出一些无意义声音外,他说不出任何句子,刚才和陈二对话,一直都是刍钩。
“刚才说到因果,其实这也是因果一部分啊,若不是父王当年将我扔到地窖里,逼我只能自己给自己说话,我也学不会这腹语,也不可能将父王声音模仿这么像,此时自然,也不能以父王名义,来指挥咱们军队了,哦,陈二是主管内宅,一些事情他不太清楚,我这里却有一些昨天刚到情报呢,我那三位哥哥,现在正在和夏家那一家死拼呢。三位哥哥是真孝顺,父王说什么,他们都不敢违背呢!”
他这么说着,把刚端上来燕窝继续往北明王口中送,北明王这次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目光,已经如同毒蛇似冰冷,刍钩也不在意,一边慢慢喂着他,一边道:“父王能想通,不为难自己,这真是太好了,毕竟只有父王活着,才能在将来找我麻烦不是吗?若是死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他就这么说着,将一碗燕窝喂完,然后他起身,擦了下手,来到外面房间:“有什么最新情报吗?”
“三处战线依然没有结果,龙骑卫损失,已经达到了三千。”
“哦,那可真不少了。”他轻轻一笑,见手下欲言又止样子,就道,“怎么,还有什么?”
“没有,只是主人……”
“这里是王府。”
听到他称呼,不等他把话说完,刍钩就道,那人立刻改口:“是,四世子。”
“就算这里没人,该有称呼,也不要变了。”
“是,属下以后会注意,绝不再犯。”
刍钩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对于第一次犯错手下,他总是比较温和,当然,若是一错再错,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刚才要说什么?”
“属下愚昧……属下不知,我们真有必要这么帮那边那一位吗?若是他最后毁约……”
“小刀。”
“四世子?”
“还记得我对你说那句话吗?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承诺上,特别是敌对方。”
小刀一愣,然后低声应了一声是:“那四世子,我们……”
“我从来就没想过那一位能遵守承诺,只要他能把我那三位哥哥都留在中原就好了,至于他是不是愿意和我划江而治,那又有什么重要?”
“……属下明白了。”
刍钩笑了笑,白净脸上一片温和,黑亮眼睛仿佛也如山羊般纯净,但在他心中,想却是另外事情,别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划江而治,就算这北明王府基业都没了,他也没什么好在乎,反正,这本来就不会是他,如果能因此,令这刍家上下都过不上,他就很满足了。
战争在继续,再没有一方势大,另一方就退避情况,再没有转移腾挪,双方对每一寸土地都展开了殊死搏斗,从早到晚,喊杀声不断,杨毅所下辖军队没有接到上阵命令,但是她每天,都会带着沈宇,在高处观摩,这种大战经验是她所欠缺,虽然从她内心中,并没有想过要来这么一场战斗,可是能有这个学习机会,她也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