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手酥脚软,见丰琉依然清明神爽,进而还想将她重新摆个姿势,赶紧求饶道:“廷直哥哥,这次没带陶嬷嬷来呢。”
丰琉的动作僵了僵,啄了啄清兮的唇,“我抱你去那荷台躺会儿。”
荷台立在汤池左侧,是整块碧玉雕琢的荷叶形平台,淹没在水面下一掌深的地方,人躺在上面不会觉得水压得呼吸不畅,又能享受温泉的水浪,最是舒服。
清兮不好意思地从池边拾起自己的小衣裹在身上,虽然浸水全湿,穿与不穿没什么两样,但起码心里好受些。
丰琉在池边歇了歇,起身披了袍子唤勤书端了酒来。
清兮闻着酒香醒过来,那是她最爱的甜荷白露,香甜多过酒味,清兮皱皱鼻子,用力地吸了吸,见丰琉慵懒地倚在台畔,那荷甜白露盛在白瓷薄杯中搁在竹盘上浮于水面,好生逍遥。
“水里不能躺久了,小心脱水。”丰琉眯着眼睛瞧着清兮,她那白嫩的肌肤被温泉水氤氲得白里透粉,躺于荷叶上俨然就是一朵出水芙蓉,清香可口。
丰琉将清兮扶起来,喂了她几口酒,见她星眸微张,像猫儿似地啜着酒,红晕泛上来,满身都浮起荷香,就算是陶嬷嬷没来也顾不上了,只是力道得控制好。
次日清兮愣是没醒过来,错过了早晨请安,到中午去陪太夫人用午饭时,被她盯着笑了好一会儿,“咱们清兮也长大了。”
“可不是,出落得比咱们府里那映日荷都水灵了。”映日荷是国公府二绝之一,平常看素白淡雅并不出奇,唯有映着晚霞看,那白里映出金粉色来,仿佛敷了一层胭脂,水光流动,霞光灼灼,灵气逼人。
就为这两句话清兮就害羞了,虽然是两夫妻,可毕竟是分室而居,上赶着送上去,总让人觉得轻浮,所以晚上清兮硬顶着太夫人那调笑的眼神,早早就上床独自睡了。
直到正月二十回京的那天,清兮都再没去过勤耕居。回程的马车上,她倒是有丝计较。按这情况下去,她与丰琉不行房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总是男人,哪怕没个女人去勾搭,也总要精满需溢的,可每次都是她去四并居,这咂摸着可算什么事儿啊。
回府丰琉径直就去了四并居,丝毫没有移居兰薰院的意思,清兮在心里暗哼了一声,她要再去四并居自动送上门儿就叫她回回都腹疼。这可是下了狠心了。
回府的第二天,明玉儿一行就到了,这也是赶巧了。昨晚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清兮就让人去角门上等着了。
明玉儿的马车从角门进了府,一下车就见到了熟人,“暖人?”
“亏表小姐还记得我。”那被唤作暖人的媳妇笑着上前扶起明玉儿的手。几年前明玉儿到国公府就是暖人在她跟前伺候。
“如今可是得改口喊你祥林家的了。”明玉儿笑道,暖人的事情闲暇里璀璨早跟她说过了。
“表小姐还是唤我暖人吧。夫人说表小姐这次带的人里没有个年长的媳妇服侍,让我就在小姐身边服侍。”
明玉儿笑着点点头。
一行婆子媳妇伺候明玉儿换了小轿,到垂花门才落轿,扶了明玉儿进门,早有府中有头脸的嬷嬷等着了,皆笑着迎上前,群星拱月似地拥了明玉儿到太夫人的上房。
“玉姐儿。”太夫人一见明玉儿就站起了身,多年不见,又想着她年幼时的乖巧,自有一番情意。
明玉儿眼圈一红,给太夫人磕了头,这才由着袁嬷嬷扶着她坐在了太夫人的身边。
这边叙了姨侄情,太夫人才指了指身边的清兮道:“玉姐儿可还认得?”
清兮早早站起了身,甜甜地唤了声“玉儿表姐”。
明玉儿想起这一路清兮的妥帖安排和璀璨的照顾,动情地道了声“清兮妹妹。”
接着明玉儿又给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见了礼,这才坐下来。旁边有妈妈带了几个小的侄儿侄女来,都给明玉儿见了礼。
明玉儿心下十分感动,如果不是情谊甚深,断然不会才进门就把侄儿侄女唤来行礼的道理。
“表姨长得可真好看。”眉姐儿甜甜地望着明玉儿。
明玉儿笑着回望眉姐儿道:“眉姐儿长得也很好看。”
“可不是,平日里只道咱们国公夫人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原来表小姐也是画里走出来的,这样好看的人怎么都是从太夫人家里走出来的啊。”万妈妈出声道,她也是太夫人身边有脸面的媳妇,这句话不仅捧了明玉儿,连太夫人和清兮这两个府里最顶头的人物都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