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合伙人先后举起了手,没等江淼回过神来,就自顾自的提名了新的公司领导人选,等这一整套都办完,才皮笑肉不笑的跟他说:“江总,不好意思啊,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你别见怪。”
江淼差点把满口牙咬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背着我勾结在一起,对我落井下石?”
另一个合伙人说:“江总,我真的建议你去休息一段时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精气神都散了,我们不能把公司的未来挂在你一个人身上啊。”
其余几个合伙人笑着出了会议室,然后相约着出去吃饭,江淼浑浑噩噩的走出门去,进电梯的时候险些摔倒在地。
秘书担忧的扶住他,说:“您还好吗?我叫人送您回家吧。”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
江淼浑然没有理会他,只是独自喃喃自语,电梯内光可鉴人,也照出了他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眼下青黑,两颊凹陷下去,跟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英俊不凡的江淼比起来,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江淼愣住了。
秘书小心翼翼的说:“江总……”
电梯就在这时候到了,江淼一把推开他,自己冲了出去。
坐上了车,他连安全带都没系,发动开之后就风驰电掣般的往金世柔上班的学校去了。
一定是她搞的鬼,一定是她!
要不然为什么在遇见她之后,自己周围的所有事情就都变得不对劲儿了?!
江淼情绪失控,摸出手机来给金世柔打电话,这个号码是他新换的,之前那个因为半夜会有人打电话过来被他废弃了。
燕琅这时候正在实验室,听见手机震动也没理会,忙活完之后再去看,见是个陌生号码,也没往心里去。
江淼接连打了三遍,电话却都没接听,恶狠狠的咒骂一声,下一瞬就听刺耳的喇叭声震彻耳膜……
两车相撞,江淼没当场死亡就算是运气比较好了。
周围人打了电话报警,又叫了救护车,把人送进医院之后,医生们不知道他个人信息,可算是犯了难。
用江淼的手给手机解了锁,通话记录上第一个就是金世柔,医院那边想着能打电话那肯定就是熟人,就试着拨过去了。
燕琅这时候正在单位食堂里吃饭,看这个号码再度打过来,心里还觉得奇怪,接起来一厅,就听对方说:“请问您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吗?”
燕琅乐了:“不是你们给我打过来的吗?”
医院那边打电话的人楞了一下,然后解释说:“这个人出了车祸,我们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因为看见他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所以——”
燕琅心里边一咂摸,说:“那人长什么样啊,多大年纪?”
医院那边看着形容了一下,燕琅就知道是谁了,美滋滋的问:“我认识他,对,他叫江淼——他现在在哪家医院啊?我去看看他。”
帮着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帮江淼给钱,但是热闹可以去瞅一眼。
江淼从手术室里出来,整个人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医生以为燕琅是家属,语气沉痛的说:“情况不太好,还是早点做准备吧……”
燕琅捂着嘴,悲恸的笑出了声。
医生:“……”
医生说:“您能先去把治疗费交一下吗?”
“其实我跟他不熟,”燕琅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他家里人的电话号码。”
医生楞了一下,看她穿着打扮不像是会说谎逃账的样子,就试探着问:“那您跟这位先生……”
燕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我前夫哈哈哈哈哈!”
医生:“……”
燕琅把江母的号码给了医院,叫那边去联系,自己欣赏完了江淼的惨状,就欣然回去上班了。
江淼遇上的交通事故很严重,人也没挺过来,勉强挣扎了几天,到底还是蹬了腿。
燕琅抱着一束白菊花去了,医生见了之后还认识她,头疼的说:“你怎么来了?”
燕琅诚实的说:“我来高兴高兴。”
医生:“……”
江母先是没了老伴,现在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不适合再出现在这种场合上,江淼的后事还是秘书帮着操办的。
秘书知道江淼离婚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了离婚江淼跟前妻撕的有多惨烈,这会儿在医院见了燕琅,再见她手里边的那捧菊花,还以为她是专程来进行悼念,送江淼最后一程的。
燕琅假模假样的戴了朵白花,跟秘书寒暄了几句,又跟他一起去火葬场把江淼送走。
这种事人心里边其实都有点忌讳,平白不愿意沾染,秘书看她心无芥蒂的上了运送遗体去火葬场的车,心里边还有点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