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跟燕琅一起上了楼,就见儿子坐在长椅上,神情恬静,脸上是初为人父的温柔,心头不禁一跳——这都火烧眉毛了,文渊怎么还不急不慢的?
想到这儿,蒋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遐想:难道儿子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陆湘南的,只是她不知道?
女人嘛,酒后乱性也是有的,第二天什么都忘了,也不奇怪啊。
蒋父略微安心了一点,正迟疑着该怎么开口,就听陆湘南冷笑一声,走上前去夺过了儿子手里的化验单。
蒋文渊冷不丁看到她,当然吓了一跳,再想起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母亲,一颗心立马就提起来了。
燕琅假模假样的在化验单上扫了几眼,脸色明显的坏了,暴怒的将那张轻薄的纸张撕成碎片,然后便拽起蒋文渊的头发将他往地上一掼,下个瞬间,就一脚狠狠踢在他身上。
蒋文渊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了,然后便觉背上一阵剧痛传来,他脸色霎时间就白了,弓着腰,跟个虾米似的痛呼出声。
“蒋文渊,你这个贱货!”
燕琅指着他,毫不客气的怒骂道:“听说你怀孕了?那我要恭喜你啊!只是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我们快两个月没同房了,你肚子里一个多月的孩子是哪儿来的,嗯?!”
那一脚踢得很重,蒋文渊瘫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蒋父又心急又心疼,跑上去把儿子扶起来,催促道:“文渊,你快跟湘南解释清楚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蒋文渊真想顺着他的话说是有误会,然而再大的误会,都没法解释他突然间怀了个孩子啊!
他到达这个世界的头一天,就跟陆湘南撕破脸了,当天晚上回婆家,心灰意冷的跑出去,跟白灵珊约了个炮,再次回到陆家的时候,陆湘南个苟日的身边就多了时熙那个小骚货,哪里有他下脚的地方?
蒋文渊自己很清楚,这个孩子是白灵珊的,跟陆湘南无关,即便他想找个理由扣到陆湘南身上,怕也是办不到。
他低着头不说话,蒋父的心慢慢也凉了,他跌坐在地上,颤声道:“文渊,你不会真做了对不起湘南的事情吧?”
蒋文渊不是这个世界上土生土长的人,只是经历了这些天,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对男人的压迫有多重,更别说蒋母这会儿还在住院,一家子都指望着陆湘南活。
他心慌意乱,又怕又担心,只是嘴唇嗫嚅几下,想张口求饶,都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你没的说,也就是认了?”
燕琅脸色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冰:“蒋文渊,你可以啊,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你真是够下贱,够可耻的!”
儿子的教育都是由父亲进行的,自己的孩子闹成这种事来,蒋父也觉得丢人现眼,燕琅刚才声音不算小,医院里的人又多,三三两两的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言语讥诮。
“不要脸,明明结婚了,居然还出去勾三搭四,真是下贱皮子!”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教儿子的,丢死人了!”
“要是在古代,这种男人就该去浸猪笼,根本不配叫他活下来!”
蒋父老实了大半辈子,就没被人这么戳过脊梁骨,听人这么嘲讽鄙薄,脸上热的像是火在烧,再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更是又急又怒。
“啪”的一声响,蒋文渊脸上挨了一掌,他抬起脸,就看见蒋父浑身都在哆嗦,眼眶涨红,满脸失望和痛心的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叫我,叫你妈、还有你妹妹以后怎么做人?!祖宗都蒙羞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起,他老泪纵横。
蒋文渊吃软不吃硬,看着伤心颓唐的父亲,想要安慰都不知从何说起了,对于陆湘南来说他是极品渣男,对于陆家来说,更是一场噩梦,但他对于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却是真心实意在乎的。
他不怕父母骂他,责备他,却怕父母因为自己而伤心绝望,衰老受伤。
现下见蒋父这样,蒋文渊真是心如刀绞,嘴唇动了动,却也只能干巴巴的宽慰道:“爸,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怨我……”
燕琅站在一边儿冷眼看着,走上前去,一脚将他踹翻:“父子深情这场大戏,可以等你们回家之后再去表演,这儿是医院,就别膈应人了!”
蒋文渊被她一脚踢中心口,眼前一黑,差点没喘上气儿来,燕琅毫不留情道:“蒋文渊,我们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又吩咐秘书:“给警察局的户籍科打电话,这事需要他们帮忙处理。”
蒋文渊艰难的咳嗽了两声,没等反应过来,蒋父已经先一步给陆湘南跪下了:“湘南,这事是文渊的错,我会管教他的,求你给他一条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