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丽的面庞闪现出一抹疑惑:“你又不是个不能容人的,为什么不带进宫?难道是那女子身份有异?”
燕琅有些艰涩的笑了笑,说:“这便不得而知了。”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倘若太子有宠妾灭妻之行,陛下与本宫必然会为你做主。”
说完,她又吩咐掌事女官:“去皇宫南门那儿去查问一下,近日以来,每到晚间,是否有东宫之人出入。”
掌事女官应声,不多时,便快步返回,道:“正如娘娘所说,这些时日以来,每天晚间都有东宫之人手持令牌出宫,听说是奉太子之名,守卫们都不敢阻拦。”
皇后面色霎时间沉了几分:“太子这是想做什么?瞒着所有人,每晚悄悄到宫外去,他把太子妃和东宫姬妾放在哪里,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哪里?”
众人见她作色,自是噤若寒蝉,只有燕琅柔声劝慰道:“殿下既然喜欢,就把那女子接进宫便是了,娘娘不必为这等小事烦心。”
“难为你这样贤惠,只是这宫里边,也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要的。”
皇后身为正室,最不喜欢那些妖妖娆娆,勾着男人不放的侍妾,听闻宫外那女子接连勾着太子出去近两个月,心下已经觉得厌恶,倒也没急着一竿子打死,只向亲近侍从道:“你们悄悄去查,别惊动太子,去看看他养了个什么国色天香的在外边,连妻儿父母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燕琅在侧听着,也只是微笑,却不置一词。
系统有些迟疑的道:“阮梨不会直接狗带吧?”
“不会吧,”燕琅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团扇,道:“毕竟是女主,世界气运所在啊。”
系统道:“那她岂不是会被接进宫?”
燕琅没有回答,却反问它:“看过《红楼梦》吗?”
系统楞了一下,说“我去检索一下”,一分钟之后,才开腔说:“看完了。”
燕琅忍俊不禁道:“知道凤姐是怎么收拾尤二姐的吗?”
系统恍然大悟:“明白了。”
皇后既有意差人去查,阮梨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更不必说李元毓怕委屈了他的小梨子,衣食用度都是最好的,本就惹人注目。
女官去查过之后,便皱着眉头,进宫去向皇后回禀:“是个异样艳丽的女子,举止也颇轻浮,昨日与殿下一道去曲江池游玩,光天化日之下,竟遣散了侍从,与殿下……”
她面露难色,没有再说下去,皇后脸上也显露愠色,暂且忍下,道:“还有呢?”
女官声音压低,道:“太子殿下在京中寻了一处宅院安置她,里边侍从都管她叫夫人,以夫妻身份相处,听说,竟是在府里正经拜过天地,吃过合卺酒的,还有就是,就是……”
皇后听说那二人竟以夫妻身份相处,面上便是阴云密布,听到此处,禁不住寒声发问:“还有?!讲!”
那女官声音更低:“臣怕惊动旁人,不敢仔细打探,听说,那女子的父亲,仿佛是湘南山匪,不是别人,正是截杀张富,又被武威将军剿灭的那一家。”
“简直荒唐!太子是疯了吗?居然敢在外面另娶妻室,收容山贼之女?!”
皇后从未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听得心头积怒,面笼寒霜:“陛下跟本宫还活着呢,岂容他如此张狂?”
“娘娘,”女官恭谨道:“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李元毓在皇后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恭谨有礼的,做事也颇有条理,只是不知怎么,最近频频失误,前后对比,实在是叫人失望。
难道是他觉得已经坐稳了太子之位,所以就开始显露本来面目了?
皇后目光复杂的坐在上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劝说皇帝立他为储到底是不是错了,不过只是几瞬,她便定了心,目光锋锐的看向那女官,道:“此事牵涉重大,不好闹到宫外去,你去冷宫,带着庶人张氏出宫,给那女子三十杖,再把人带进宫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太子,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迫不及待的想翻天了!”
皇后那儿一有动静,燕琅就知道了,淡淡一笑之后,便不去管,任由事情发展,等待最后的结果。
系统咂舌道:“阮梨落到皇后手里,怕是没好果子吃。”
“那我能说什么?活该呗,”燕琅道:“她要是被强迫给李元毓做妾,那我同情她,干死李元毓之后,我还可以给她一笔钱再找夫婿,可她是自愿的,以爱的名义,做了李元毓的外室,是她自己轻贱自己的,以后无论怎样,都是自作自受。”
她手中持着一把花剪,“咔嚓”一声,将花瓶中那束桃花的多余枝叶剪去:“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人要知道礼义廉耻。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