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他这把火,也算是放出来了。
堂下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江别余作为没参与进去的仆从,是沉默跪在一边犹如一个隐形人的。
只是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了那安安稳稳坐在板凳上,丝毫没觉得别人都挨打了就他没有的心虚与不安的小少爷。
时清正幸灾乐祸的望向挨打的少爷们呢。
光望着还不算,他还仗着自己背对着提督时父江父,不时的在脸上露出点看热闹的神情来。
那些少爷们多多少少在家里都是挨过打的,也有点抗争经验,就算有三分痛,也能喊出三百分的疼来,打他们的都知道他们是鹤城里的小少爷,顿时不敢怎么用力了。
江立业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
也不像是那些小少爷们有斗争经验,挨了打疼的他张嘴就要叫出来,结果还没发出声呢,一抬眼就看见时清正满眼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呢。
还特别“好心”的提醒道;“姐夫,你疼不疼?若是疼的话叫出声来会好受一些哦。”
江立业;“……”
时清会有这么好心提醒他?
这分明是想要看他笑话!
他偏不叫!
打他板子的人没听见响,就以为江立业承受的住,下手于是就没再刻意的放水。
江立业被几板子打的冷汗流了一脸,疼的简直要怀疑人生,偏偏因为时清正在面前“看笑话”,连喊都不能喊出来,又气又疼,眼前都在一阵阵发黑。
一直等到板子打完了,其他少爷都哆哆嗦嗦的满脸鼻涕眼泪跪好了。
就江立业,死狗一样的趴在那,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提督眉立刻就皱了起来。
不过就是十板子而已,他还没让底下人认真招呼呢,这江立业,将错处推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的,现在自己挨了板子,竟然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他的嫌弃也没刻意掩饰,江父很快就察觉到了,顿时心中对着江立业这个一向让他很满意的儿子也有了不满。
本来他还觉得这个儿子挺不错的,自身长得好,也能哄他父亲开心,又是孙辈的长子,还娶了时家的嫡小姐。
未来应该是不可限量的才对。
结果他竟总是在做蠢事,和时家联姻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在江家争继承人位置时有个助力。
江立业不知道哄着时溪就算了,还一个劲的与她娘家过不去。
时清那可是时家唯一的小少爷,他之前推人下水,看在已经用一个庶子遮掩过去的事就算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明晃晃的要诬陷时清。
关键是你诬陷就诬陷了,好歹诬陷成功啊。
现在连带着害的他也丢了个大脸,如今提督刚上任,江立业就闹出事来,这不是在打提督的脸吗!
江父脸色不好看,时父心情却很舒畅。
反正只要自家儿子不吃亏就行。
提督刚上任,也不可能扯着这件事不放,打了板子,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放人了。
那些少爷们一听能走了,一个个给江父和时父行了礼之后,溜的比谁都快。
没一会儿,就都走光了。
小厮一见没事了,连忙上前要搀扶少爷,江父脸色难看的走到了跟前,冷哼一声:
“让他自己起来。”
于是,江立业只能艰难再艰难的,缓缓起了身,他心里恨得不行,一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时清在干什么。
结果一抬眼,就见着小少爷正一脸虚弱的样子,靠在了江别余身上,正跟着时父娇娇的抱怨:
“方才跪的时间长了,我膝盖疼的很,走不动道了,动一动就疼的厉害。”
时父面上冷硬,却也真怕时清真的跪坏了腿。
毕竟这小祖宗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舍得他跪过,当即就道:“让下人扶着你走,要不背着也行。”
“抱着就行了。”
时清理直气壮的踮起脚,手臂抱住了江别余的脖颈。
始终沉默的男人还真的熟练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怀中。
这场景,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时父完全没察觉出不对,还一脸的心疼,小心的去看儿子的膝盖。
江立业一瘸一拐的刚出了门,就见着门外的轿子里钻出来一个满脸焦急的时夫人。
一看见时清是被抱出来的,当即一脸的心疼,连忙带着一堆人就迎了上去,嘘寒问暖:
“我的儿啊,你如何了?可伤到哪里了?诶哟哟可怜见的,快让娘看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将轿子抬到前面来,别让我儿受了风。”
江别余沉默的抱着时清,听着怀里的小少爷精神一震,告状起来:“娘,我膝盖疼,可疼了,姐夫还冤枉我,害的我跪了好久好久,诶哟,别碰我别碰我,就让江别余抱着我进轿子,我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