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诀丝毫不担心时清能发现他的不对。
发现了又能如何。
如今时清的命已握到了他手中,这里又布满了禁制,就算他在这里对时清做什么,赤云宗也无人能发现。
显然深陷困顿的上尊没能发现他的不对劲,榻上正因为疼痛艰难呼吸着的时清甚至没有睁开眼。
上尊无力的喘息着,从小到大都可以称得上是温室花朵的他承受不住这痛,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你莫要……莫要去西侧。”
西侧?
荣诀回头看向时清所说的那处,他如今魔力在以极快的速度修炼起来,一眼望过去,能清晰望到那处布了个禁制,看似普通的墙面上实际上挂满了各种珍奇宝物。
他嘴角的那抹笑渐渐冷了下来,冷漠而又嘲讽的回头看向时清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的那只细白的手。
不愧是时清上尊啊。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都一心要护着他的宝贝们。
在他这位好师尊眼中,他荣诀恐怕就是那种能盗窃宝物的狂逆之徒吧。
既如此,他这个狂逆之徒,做些过分的事也是理所应当了。
魔尊原本因为时清漂亮的容颜而升起的点点怜惜很快烟消云散,他没了耐心,手直接落到了上尊腰带上。
云缎制成的腰带随着他的动作柔顺滑落,宽大轻薄的青衫没了束缚很快也跟着一道往两边滑去。
美人乌发,青衫落尽。
很快,时清就只剩下中衣了。
魔尊望着面前场景,微笑着俯下身,眸子黑沉沉的,比魔界的上魔池池水还要黑的浓郁。
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尾音愉悦的翘起:“师尊,你热吗?弟子帮你脱衣。”
上尊依旧因为在竭力抵御疼痛而毫无所觉,细细碎碎的轻声痛吟着。
荣诀权当他是默认了,带着一种拆礼物的愉悦心情伸出手,落在了对方的中衣上。
上尊的胸膛随着主人急促的喘息而起伏下落,这也给魔尊的动作带来了一点困扰。
荣诀本可以直接利落掀开,但他偏不。
他享受着这样缓缓揭开的感觉,尤其是手下的身子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正在艰难动着,用着带着颤音,甚至仿佛还有哭腔的音调,在叫着他的名字。
“荣诀……”
魔尊握住了他抓住自己袖口的手,顺着握紧了那纤细的仿佛轻轻一动便会折断的手腕。
他恶意的握紧了,看着因为疼痛神志不清的师尊无力扭动挣扎。
“师尊,弟子在。”
“你、你莫要去西侧……”
榻上人艰难的轻轻重复着。
荣诀眼眸中嘲讽更重,他不再拖延,手落到了对方的领子上,再往上,就是那漂亮纤细的细长脖颈。
脖颈的主人还在细弱的说着:
“那……我布了禁制,你如今、如今修为尽毁,若是碰了禁制,怕是会要了你的命。”
魔尊的手顿住了。
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双目紧闭,白生生脸上疼的满是汗珠的上尊。
疼痛让他没了曾经的高高在上,变得好像是个凡人一般的柔弱可怜。
他另一只手按在心口,眼角正溢出一滴晶莹泪珠,无力的陷在云床上,漂亮细长的雪白脖颈痛苦折着,好像一只踩在陷阱里的白天鹅一般。
仿佛要痛到晕厥的样子。
没人能比荣诀更清楚魔气入侵心脉有多疼。
他是修者转魔修,即使当时的他是半个废人,身体里的灵力也还尚存着。
要转魔修,就相当于是用刀一点点的在他体内刮过,将那些残存的灵气逼走,之后再由魔气入体。
到了心脉时,就仿佛是将整颗心都丢到了油锅里反复煎炸。
荣诀转魔修用了足足一个月。
也疼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他几次痛到晕厥,又在晕厥中痛苦醒来,耳朵听不见声音,嘴巴张不开,就连想要自缢都没这个力气。
那时他便在心中发誓,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活到能够报仇的那一刻。
他定要让时清好好尝一尝这种苦楚,将他大卸八块才能卸了心头之恨!
可如今,时清尝到这种苦楚了。
却硬是在这样的疼痛中来让他避开危险。
荣诀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陷在云床里的人。
最终还是收回了落在领子上的手。
他心念一动,原本正在时清心脉小心试探的魔气立刻安静蛰伏了起来,静悄悄的躲在一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随着魔气不再有所动作,时清玉白面容上的痛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宁下来,他轻轻喘着气,胸膛还在上下起伏着,紧紧皱起的眉缓缓放松下来。
痛苦过后,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余荣诀坐在床榻边,用着沉沉眸子神色不定的望着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