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那位白大师,当真有这么厉害?”周子庆声音颤颤巍巍、有些虚软发飘。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可都是我亲眼所见!”周佳玲有些不满地皱起眉,“更何况,就算你不信我,难道我爷爷、爸爸、叔叔他们,你也不相信?!以为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骗过他们?”
“信!我自然信啊!”周子庆重重地点头——就是因为相信,所以他才这么崩溃!
如今,周子庆都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倘若白缎当真这么厉害,那他怎么还会被诱骗进蓝泉会所,然后被他给睡了?
——等、等等,他真的把对方给睡了吗?
再次回想起来,周子庆只记得那种飘飘欲仙、令人欲罢不舍的美妙感觉,但其他多余的记忆却分毫没有——虽然他当时有些醉意,却也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记得吧?毕竟,那些将白缎带入包厢之前的记忆,在周子庆脑中却是分毫不差的,而常年混迹于酒场,周子庆虽然称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颇为可观,很少会当真被人喝趴下来。
所以,他那所谓的“将人给睡了”的认知,莫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真实情况,则是自己被“白大师”用什么诡异的手段给弄晕了?!
一旦去掉自己“睡”了“白大师”这一既定前提,那么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当真称得上迷雾重重、破朔迷离,满满都是违和感。
越是这样想,周子庆便越是觉得靠谱,不由得后背有些冷汗津津。
虽然这位“白大师”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并没有计较他狗胆包天想要睡了自己,但一想到自己被对方弄晕,毫无反抗之力得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差点没熬过来,周子庆便有些森森的后怕。
那么一来,白缎在赌石场讹了他一大笔钱,莫非也是因为心气不顺,所以给他一个教训?周子庆摸了摸自己泛着凉气的脖子,他方才还在恼恨白缎不厚道,如今却反而觉得对方太厚道了——倘若换成是他,一定会将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混蛋大卸八块才能消气,而讹钱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于温和宽容了。
想明白自己先前做下的糟心事,周子庆顿时有些如坐针毡,半点都不敢在周家久留,生怕自己碍了那位“白大师”的眼,又被对方想起这段过结,然后再教训一顿。
与周佳玲草草聊了几句,周子庆便借口有事,火烧屁股一样告辞离开,所幸周佳玲也没有在意,很快将周子庆的异样甩到了脑后,欢快地跑去网上向自己的小姐妹们炫耀自己此次与“琼华上仙”的意外相逢。
——嗯,她还要建立一个“琼华上仙”的后援会,哪怕白大师以后再也不演戏了,也要自己留着多多舔屏!
随后的日子里,周家上下全都殷殷勤勤地伺候着白缎,生怕 “白大师”有任何不满。毕竟,在每次吸纳煞气后,白缎的身体总会有一些不舒服,脸色看上去也格外苍白,使得周家众人如临大敌,各种药膳山珍纷纷送到白缎眼前,生怕这位年纪轻轻、身形纤细的风水大师因为太过操劳而弄垮了身体——就算要垮,也得把周家的麻烦先解决了再说!
楚尧在一边冷眼看着,只觉得白缎似乎被补得胖了不少,一张小脸简直称得上白里透红、神采奕奕。
——而白缎自己也不否认这种改变,只是这却并非因为周家过于丰盛的饭菜,而是由于小苍山那漫山遍野的煞气。
为了担心夜长梦多、想要尽快将煞气吸进肚子里,白缎这一阵子当真算是拼了。正所谓“有压力才有动力”,为了自己的“食物”,白缎动力十足,竟然破天荒地动起了自己不怎么灵光的脑筋,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将噬灵貂转化煞气的本能进一步提升为了自主行动,通过不断打坐、催化体内灵力而更快得转化煞气,极大提升了自己的“消化能力”。
当然,这也与他在楚尧的高压教导下塞了一脑袋的阴阳五行、八卦经脉的知识有关。虽然这些知识让白缎如坠云雾、极为抓瞎,但却也勉强帮他打下了理论基础,使得白缎在遭遇瓶颈时可以拥有足够的理论知识,勘破困境、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一周,就在白缎白日离开周家、前往小苍山吸纳煞气;晚上回到周家,打坐消化直至天明这般的循环往复中缓缓度过。
虽然煞气入体的感觉仍旧不太好,但白缎却觉得这是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过得最快活、最充实的日子——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每天吃得饱饱的,再也不必为生计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