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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667)

倒是铁匠铺昨天卖出去了几把长刀,几把砍刀,人当时就带着刀走了,不是乐城人。

他已经让人去追了,“只是追到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抓回来。”蒋伟道。

不知焦翁是不是有鬼,那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的好。

不过两日,焦翁就被缚进了蒋家,关在了蒋家地牢里。

蒋伟特意饿了焦翁几天才把人提出来,焦翁嘴都干得起了皮,脸色枯黄,眼睛仍是那么有神,他被放在窗下,身上还绑着麻绳。

蒋伟坐在榻上,慢条斯理的饮酒、吃肉。

焦翁叹道:“早知道,该叫你家的小崽子死在那里,也省得我这一场罪受。”

蒋伟笑着起身,端着酒踱到焦翁面前,喂了他一杯:“焦翁,何故过门不入?”

焦翁毫不客气的喝了酒,瞪着蒋伟:“我都跑了,你还要将我抓来,我要是当时进来了,你还不立刻杀了我?你这人,心事多。”

蒋伟仍笑着,好像他没有把焦翁抓来绑着,两人还是像朋友一样。

他笑道:“焦翁,我要多谢你救了我的孙儿,他是我儿唯一留下的血脉了。”

焦翁掀起眼皮,从眼底下扫了他一眼,淡道:“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他?”

蒋伟叹了两声,亲手解去焦翁身上的绳子。

焦翁起身就要走,蒋伟喊住他:“既然来了,就用顿饭,我叫人把你的伙计给放出来,也招待他们一顿。”

焦翁顿住脚,转回来,坐下,先把蒋伟面前的一碟酱鹅舌给拿过来几口吞了。

蒋伟心疼得直抽抽,“啊呀,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怎么也不给我留一口!”

“怕你下毒杀我。”焦翁道。

蒋伟笑,命人上菜,然后一盘吃了一口,才推到焦翁面前,见焦翁只挑他吃过的地方吃,别的一口不碰,大笑起来,“几年不见,焦翁怕死了?”

“我还没活够。”焦翁道。

“焦翁这几年在哪里讨生活?”蒋伟问。“四处都去。”焦翁道。

“何不回乐城来?”蒋伟问,“我识得的焦翁,可不是个安于乡野之人。”

焦翁又看了他一眼,“你怕我是来杀你的。”

蒋伟叹笑,“我也没活够。”

焦翁不说话了。

蒋伟问:“何人要我性命?”

焦翁摇头,“不是要你。”

“那是要谁?”蒋伟问。

他话音未落,焦翁已经手握竹筷直刺向蒋伟咽喉!

蒋伟已经老迈,但生死关头却很灵活的往一旁一趴,双腿一踢,把案几踢开,挡住了焦翁。

他往旁边摆着的刀架扑去,脖子一紧,舌头登时吐了出来。

他伸手去抓,结果不是绳子,而是焦翁从手抓住他的衣襟绞紧,紧接着一只手臂横过来,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蒋伟情知自己不是焦翁的对手,他也很了解焦翁,他的好处就在于杀人非常干脆。

他只是没料到,焦翁真的敢在此时动手。

但再一想,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蒋伟喝喝几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谁……?是谁……?”

焦翁在他耳边说:“摘星公主。”然后胳膊再一用劲,只听到咔的一声清响,蒋伟已经瞪大双眼,四肢瘫软了。

他死了。

焦翁把蒋伟放好,还让他躺在榻上,站在榻前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刚才屋里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来,想必他们已经进来了。

他望向远处的莲花台。

冯瑄已经饿了两天了。

那一日,他进宫来求见大王,因为听说龚香昨天就来了,还没回去。他想可能龚香被大王留下了,这才匆匆前来。

不料来了之后就被关在了这里,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门外的侍人只会给他送食送水,却绝不会进来。

他渐渐不安起来。

因为他被关的地方就是金潞宫。

如果大王在此,他怎么敢关他?

如果不是大王,那他呼喊数日,大王也该能听到。

这只能说明将他关在这里的人,不怕别人发现他在这里。

大王只怕已经遭到不测了。

那龚香呢?龚香比他先来,也没出去,龚香也被关起来了吗?他在不在此地?如果他在,为什么没有声音?

金潞宫虽大,却不至于他喊了数天声音也传不过去。

会是龚香关住他的吗?

可龚香关他又是为什么呢?

在另一端,龚香浑身无力的躺在榻上,气若游丝。

他问:“你要如何对玉郎?”

他努力的向门前望,那里站着一个少女,她身穿黑色深衣,披着半截长发,身后跟着数个恭敬的侍从。

她在望着宫外的方向。

“……不要伤他。”龚香努力的说,“冯家,不足为虑。挡不了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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