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来犯?”杨云海愣了一下,忙问。
“来人没有挂旗!不知是何人!”
“有多少兵马?”
“一队二百有余,距辽城三十里,其他……尚未探得!”说完,令兵就把头磕在地上,“求大将军饶命!”
杨云海,“暂且记下你的狗头!去吧!”
令兵冒出一身冷汗,赶紧退下了。不是他不想探,而是人手不足,他们那一队也就十个探马,能及时发现有人朝着辽城来已经是运气了,但只知道有多少人,却不知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对辽城是否有恶意……如果太将军想杀鸡儆猴……
这人打了个寒战,他们现在管大将军,也悄悄叫他“杨无人”。那个杨无人是砍外边人的脑袋,这个杨无人,是砍自家人的脑袋。
白贯来了,但他并不想牺牲自己的人,所以他给他的人说的是“捣个乱就走”。
带人过去的人是个小伯长,不乐意了:“我就白跑一趟吗?”
“几百人,你还想跟人家成千上万的人打架吗?”白贯觉得为这个事出动上千的人太浪费了,就让一队人去,多带兵奴,好歹也凑了六百多人。“到时人家来了把你们一围,射箭都能把你们都射死。”
小伯长想想同意了,不过还是说:“那我要是抢了东西……”
“半成归你,剩下的要拿去给太后看看。”他叮嘱道,“多杀人,割了头带回来。”
伯长一路行来,碰上的野人、行商都被他给杀了充人头了,摇摇摆摆来到辽城附近,正想放出探马,就撞上了辽城的探马。
他身边的人说:“杀吗?”
伯长犹豫了一下,“杀吧。”
这些人就把杨云海撒到外面的这一队探马全砍了。但数来数去就杀了九个,伯长扼腕:“看来是跑了一个!”
他一寻思,既然有可能被发现了,他也跑吧,于是带着人后退了,还让人传话另外两队人也都后退,不要再前进了。
等杨云海再让人来探,就找不到踪迹了。
然后过了数日,在杨云海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伯长带着兵马摸到了兵营附近,正好撞上一队正在练习的士兵,百人上下,此人大喜!一看这些就是生兵!只有二成的老兵!立刻带着人如旋风般袭击过去,冲散人群后,赶着大半生丁跑完全砍了。
杨云海得知消息后带着人追上去,在两天后追上了,两边一边是且战且退,杨云海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也没吃多少亏,没能生擒伯长,只杀了几十个来不及跑的喽啰,最后还是让人跑了。
伯长只花了几十个兵奴的代价就砍了一堆脑袋回来,自然十分风光。白贯大喜,勉励他再接再历。
此伯长姓姚,见此只得带人再去。另有一伯长姓图,看他这功劳来得轻松,也自请要去,白贯纵不舍得,也不好拦住底下人发财,只好放他们去。
于是这二人再袭辽城,被守株待兔的杨云海撞个正着,两边再战,各有死伤。
这二人回到燕地,各自不服气,再去请战,白贯无奈,觉得两人在一块反倒会打架,干脆一人去一次,就算要报仇,也一个一个来。
接下来,姚伯长胜后,图伯长败,姚伯长再胜,图伯长就甘为下首,姚带图去了一趟,又胜了一次,两人就握手言和了。
数战下来,辽城已经又过了两年。
杨云海已经要支撑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在这两年间,公主用各种办法支持他,替他给商人担保,甚至还让姜武偷偷从浦合运盐土来给他换粮、换人。他可能早就备上礼物去找燕人求情了。
但正因为公主的支持,让他没有台阶下!试想,连弱质女流的公主都替辽城奔走,他这个大将军难道能先低头吗?
望着窗外的杨树又一次抽出了绿芽,他不禁思考,辽城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姜武坐在沧海楼里,他已经看起来像个成年人了。
姜姬在去年托马商送信给他后,他很快就赶到了辽城。
但那次见面,她发现姜武变了。
他不再像一个少年,青涩的让人一望既知。
他长大了。可能时间和距离都促成了他的改变和成长,他现在变得让她都觉得陌生了。
他在浦合过得还不错。
去年他来,两人坐在室内半天都没话说,互相躲避着对方的视线,只敢从眼角饥渴的捕捉着旧人的身影。
“……我照你说的,现在浦合的人已经都在求着我了。”他突然说。
“……是吗?那就好。”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
“是。”他点头,“我在浦合之外扎营,抢那些从浦合运盐土出去的商人,然后那些商人就都来找我了,他们会送盐土给我,我不要,只要钱和粮食,要我需要的东西,他们就都送来给我,我就让人护送他们进出浦合。之后,他们就都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