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半年前才来过,各城都走遍了,再去也不会摸错路。
江北各城的人估计都没料到,他们上一次在江北转了一年,目的就是来侦查的!
这一回,各将都知道自己该去打哪一路,附近都有哪些兄弟可互为呼应,半点不怯。下了船后,众将招呼一声,扯起将旗,呼啸而去。
附将等下了船,照惯例先寻主将营地。
找到最大最宏伟的大房子后,附将客客气气的递上礼物与名帖,言称我等是谁谁谁家的,特来拜访。
大房子里只有姜武留下的几个擅口舌的文书与谋士,见傻子登门,立刻客客气气的请附将等先在客院住下,再问他们要不要送信回江南啊?要不要去拜望当地著姓啊?附近有某城、某城、某某城,你们都是世家,只隔着一条江,想必也听说过彼此?既然都到这里了,要不要去探望一二?
附将等都认为应当去拜望。他们是跟在姜将军身后找好处吃的,中心思想就是打仗,姜将军去,他们在后面扮扮白脸,做足礼数,占些好处,占些好名声。
姜武的谋士三两句就探出来了,这些人根本没打算上战场,真实目的就是跟在大军后面拾漏的。
谋士们商量一番后,客客气气的先送他们去江北各城拜望——礼物钱你们要自己掏吧!
等附将们的士兵下船了,文书等上场,问这些士兵养在何处?粮草何在?
附将们想让士兵另外寻地方扎营,不料江北沿岸已经被姜大将军的人马占完了,寸大的空地都没有,更别提另建新营了。
江北沿岸各城也黑着脸把附将等人的礼物全都扔出来了。靠!一个姜武还不够,你们还想来学他骗人?想建新营?做梦!
哪怕他们只带了数千人,这么多人也不是哪里都放得下的。
附军仍被困在江边,没营地,只能躺在野地里。江岸附近又有许多商队马车来去,时常发生冲突——而且一发生冲突,姜大将军的人马立刻就会把附军的人给抓起来!护着商人!
附将等去找那谋士理论,谋士理直气壮的说商人通财,既能帮着大将军筹措粮草,还时不时的愿意借粮给大将军——当然要护着!粮草对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们还能不清楚?
再说,你们的士兵骚扰商人,夺商人的粮食物品,这些东西都是大将军的!
附将等哑口无言,只得出钱求谋士放过那些士兵,不能杀了他们啊。
谋士此时又笑眯眯的说,咱们其实是自家人,我怎么会杀你们的兵呢?只是要干上半个月的活而已,放心吧。
附将们花了钱,人却没救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兵去干活……
干了半个月,兵不想走了。
附将:……
上战场是要丢命的!而且最后能不能赚到说好的那么多饷钱还不知道。他们这些被征召来的兵,以前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干力气活他们不害怕,拿刀砍人就真害怕。
所以附将见日期到了过去领人,一个都找不着!
他们要谋士交人,不料却被谋士反问:“我近日也听说了一桩事。听闻某些城无旨征丁,逼良民改换军藉,不知可有此事?”
附将:“……”
那当然是有的!
各城在以前哪会没事干养着几千上万的兵马呢?各家族自家养上八百一千的壮丁,已经够他们平时横行州县了。
就算以前有兵书可以按名拿人,也早几百年就由兵变民了。因为兵是不种地的,百姓却必须种地。兵每日练武,容易发生械斗,是各城的不安定因素,一座城的城主只需要自己家有武装力量就够了,太多会武的人太不安全了!
结果到现在他们需要兵马了,只好临时征丁,悄悄的编入军藉,以示他们没有胡来。
当然,他们敢这么做也是仗着上头的皇帝是傻子。
现在,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被人当面质问——
附将等当即立断,斩钉截铁地答道:“绝无此事!”
谋士便笑,轻松道:“既然如此,那必是流言无异了!我这就写信回去,尔等也可传信回家,叫家中准备好兵书,到时按兵书查验军藉便可!”附将:“……既了流言,那就不必在意。我等清者自清。”
还是不查了吧。
谋士义正辞严:“怎么可以不查呢?如此岂不是任由污水泼到身上吗?不可不可!”谋士正义的非要写信,附将等大度的表示真的不必了!
两边争执不下,那边有兵逃营了。
附将:……
毕竟……他们没把兵放在军营里,就放在外面。没有高墙,怎么拦得住?
一夜之间就跑了好几百,脱了衣服混进流民中就不见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