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扶着他,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喂他:“没有,已经派了两拨人过去了,必能找到大郎,带他回来。”
李客勉强喝下半碗药就再也喝不下了,摇摇头推开药碗:“如果来不及,就让老二回来一趟。”
从人犹豫道:“现在前面只怕离不开二爷……”李客喘道:“滨河是李家的根本……若是我有个万一,李家不能乱!大郎不在,二郎年幼,镇不住这滨河上下的牛鬼蛇神。老二比老三稳重,也更精明,前面一时半刻打不起来,叫他回来一趟……”从人:“好吧,我这就去写信,你先歇歇,这药我看还是有效的。”
但事不从人愿,信刚送出去不到十天,李客病逝。
李家刚挂上白,李客的幼子失足,竟在家中摔死了。
滨河其他世家顿时乱作一团。
等义军中得到消息时,滨河已失。李家两弟无奈匆匆退出义军,率军回滨河,只为夺回祖宗基业。
义军未尝一战,就已失去一臂。
剩下的包家与伍家又要争个先后,一时半刻竟然顾不上河谷的云贼了。
恰在此时,云贼竟然派人偷袭义军!将包家子弟中的十几人抓去,全部砍了头,弃尸于野,扬长而去。
包家上下怎能不报仇?
偏偏在此时得人秘报,之所以这次受害的全是包家的人,这是因为义军中有内奸,故意露出破绽,让云贼的人闯进了营,劫杀了包家历练子弟的营地,这才造成憾事。
霍九弈化名霍夫,每天都把胡子剃个精光,平白看着小了几岁。
他“诚恳”又“义愤”地对包家领兵的包蒸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发现了有一小队人一直跟着我们。我都告诉他们了,他们却说不必管,说那些人不敢打过来!后来我觉得他们信不过,就带着我的人一直在外面……”那天,刚扮过“云贼”杀过人又整军回去“救人”的霍九弈浑身血污的迎上了前来救援的包蒸,还因为天黑“看不清”旗帜而险些发生误会——他差一点就一边喊着“云贼”一边把包蒸的头砍下来了。
结果这个包蒸竟然不是个绣花枕头,来了一记马背铁板桥就避开了他的刀锋。
霍九弈只好随便再追砍几下就在随从的“提醒”之下不再对着包家的挥刀子。
只差一步他就能把义军头领都给砍翻,这样他就可以自己带着义军替头领们找云贼“报仇”了!
这些人一天到晚就会在营里吵嘴,他的刀都锈了!
就为了谁当头这一个事,吵了快两年了!
他觉得公主说的对,有吵嘴的功夫,把刀拿出来不就行了?
包蒸虽然觉得这个分不清人随便乱挥刀的小将有些莽,但打听过他的经历后,发现这是一员猛将!立刻起了收服的心!不但不计较霍九弈差点砍死他,还愿意提拔他。
霍九弈得此“重用”,立刻就把自己曾经发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包蒸。
如果是在之前,包蒸未必会信。但自家人死了十几个,他要是找不出个仇人来,根本没办法对包家上下交待。
云贼是个不错的仇家,但却不如伍家或李家好。
因为云贼是一定要打的,伍家和李家却还只是“盟友”。要跟盟友翻脸还要占据大义名份,需要一个好理由。
现在就是好理由!
霍九弈退出营帐后,带着包蒸给的赏赐,去犒赏他的兵了。
跟着他砍人的都是他的亲信,而他的亲信都知道他想做什么:那就是把义军和云贼都杀光。
现在是义军与云贼在互斗。
等他们杀得差不多了,霍九弈肯定是要把他们都给送下去的。
所以他调转刀口对着包家人下手,转头又被包蒸收服,他的亲信都不觉得奇怪。
霍九弈回去后买了美酒与羊肉,请士兵们大吃一顿,酒到酣时,他举着酒杯站在马背上对底下的人喊:“今天这顿酒是谁请的?大家说!”
底下醉汉乱七八糟的喊:“包公子!”
“包公子!”
正好准备再跟新收的猛将亲热一番的包蒸远远的听到这番话后,不由得高兴起来,对从人说:“这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从人道:“看他年轻,公子要是早些生孩子,都能生出个这么大的儿子出来了。”
包蒸点头微笑,过了几天就问霍九弈愿不愿意认他为父。
霍九弈没有二话,跪下就磕头叫爹了。
磕头的时候他心想:这是他认的第几个爹了?亲爹要是知道了,只怕要把他的屁股打烂了。
第721章 以礼待人
看到前方有一队骑马的人来了, 阿七连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马来了!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