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自信和姜武的感情,但有时男人就是会有这样的担忧。万一他犯傻了呢?
“什么?”姜武茫然抬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但他立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表情也不像刚才那么“呆傻”,精明的不像话:“是别人的?哪一个?”
……看来倒是她提供给他了一个新思路。
“还哪一个?”姜姬随手抓起一个好像是杏还是桃的野果子,砸到他头上,“在你心里有很多个?说说看都有谁啊?”
姜武不闪不躲让她砸中,从膝上捡起来几口吃了,闷头闷脑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现在事多,不是时候。”他复杂地盯着她的肚子。
姜姬捂着肚子:“喜欢他吗?”姜武点头,“喜欢啊。如果不是现在……”
姜姬打断他的话:“他已经到了。”
姜武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非常高兴,比……比什么都高兴!”他激动的都有点僵硬了。
姜姬想起三宝出生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能喊爹了。
现在这个还在肚子里。
而且还是第二个。
她靠在姜武怀里温柔地说:“没关系,现在没有什么能难住我了。我们现在握有优势,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轻轻搂着她,不敢用力,声音也像怕吓着她。“你是我的妻子……”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姜姬直起身,清了清喉咙,“我有事想告诉你。”
姜武的表情又变得晕乎乎的,郑重点头:“说吧。”
姜姬:“其实我起草了一部《婚姻法》。”其实应该叫皇家婚姻法,但龚香嫌弃这名字太不雅,过分直白,非要起一个美名才算,她就让他去想了。
还有一部《继承法》,不过《继承法》交给龚香去琢磨里面的算法了。
在大纪和大梁也是有皇帝婚姻法和继承法的,但并没有真的叫这个名字。大纪的皇帝婚姻法和继承法写在祭祀的诗歌里,祭祀的诗歌就等于是大纪的法条了,里面上下尊卑,农林牧渔,一年四季都写得很清楚。
大梁的基本沿用了这一套。比如皇帝结婚,首选君王之女。这个君王之女在一开始确实是指皇帝和大王家的……女人。不止是女儿,也是妻子或母亲。在大纪漫长的历史上留下的诗歌中不缺向另一个国家的皇帝的母亲或妻子求爱的篇章,甚至还有回应的!
姜姬因为要起草这两个东西,补了很长时间的课,听风迎燕讲的时候都瞠目结舌,连连失笑。风迎燕解释这说明:对美的追求,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不论男女。爱情从本质上就是一场战争,它本来就没有任何道义可言。
这段时间跟风迎燕的交流中,她发现风迎燕的三观是自由派的。
在凤凰台有诸多的流派,从思想到行为,都有各种各样的发展。
这再次让她体会到思想的发展其实跟物质的关系并不大。在这个人人乘马车的时代里,思想却跟现代人没什么区别。
风迎燕的自由是广义的自由,有点像达尔文主义。
拿爱情和婚姻来说,他认为最理想的爱情和婚姻就是没有束缚的,现在各种家规、族规、礼俗的约束是扭曲的,它把人强行的捆成一个个包裹摆放在一起,让它们看起来大小一致,不止是人的行为,还有人的心灵,他觉得这是错的。
如果因为一个女人是别人的妻子而不去爱她,这就不对!在大纪时人们可以这样做,到了大梁就不行,他认为这是大梁不如大纪的其中一个罪状。
当然还有别的罪状。他骂大梁的文章在家里堆了四个屋子。
所以他还是复古派的一员。
皇帝结婚应选哪里的女人,不能选哪里的女人;还有皇帝的儿子谁有继承权,谁没有继承权,都在祭祀的诗歌里,写的就是你死后,谁能代替你祭祀“我”。
“我”这里指上天或祖先。
这就是大梁现行的皇家婚姻法和皇家继承法了。
姜姬打算不止在祭祀的诗歌中写,还要明确的把它变成法典,要让后世的人遵照执行。
现在当然只是初稿,以后还要慢慢修改。她只是先搞出一个框架。
首先,她自己就是女人,当皇帝就是女帝,所以《继承法》中,男女皆可为帝,都有继承权,就看谁是第一个孩子。
没有意外的话,三宝会成为第一个皇位继承人。
然后,因为有男帝和女帝,所以嫁娶就不能用了,改为“结婚”。
她是女帝,她的丈夫就不能叫皇后,改为大王。也就是说,等她登基后,会封姜武为王。
这样也符合民俗,君王君王,君在前,王在后,百姓们望而生义,不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