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好脾气的笑道:“都是我的错,半子休恼,大王给你赔礼了。”说罢竟起身,对她一揖。
半子破泣而笑,怒也怒不下去了。从第一次见面起,大王就对她格外温柔,她也不自觉的在大王面前更敢开口,更敢提要求,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怕大王。
大王赔了礼,伸手道:“半子可还怪我?”
半子嘟着嘴道:“就怪你!”
大王笑道:“那我再想想……”他做势沉思,半晌道:“你们在承华宫与王后同住,确实不太方便。这样吧,你们住到照明宫去吧。”
照明宫比北奉宫更大。
半子吓了一跳,她只想让大王召她们姐妹前来,半没打算染指照明宫。
大王却不顾她的劝阻,“我让金潞宫的人去收拾,你们今天就搬过去。”他握住半子的手,“晚上,你来陪我用饭。”
半子晕陶陶的回去,冯乔已经醒了,天也早已亮了。她见到冯乔,顾不上说别的,先报喜:“大王说把照明宫给我们住!他还说今晚让我们去陪他用饭!”
冯乔纵使喜动颜色,也板着脸狠狠的教训了半子一番:“你怎么敢独自跑去金潞宫?太大胆了!”
她罚半子跪着背诵女戒,还不许吃饭。蒋丝娘听到声音过来看,见冯乔举着刻着冯家家训的木板,而半子就跪着一句句背诵,就算都背对了,也是背一段,挨一下打。
蒋丝娘坐下看到了最后,半子被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起来,冯乔此时放下木板,上前扶起半子,送她回床上躺着。
蒋丝娘叹道:“果然是冯家女子,丝娘受教了。”
冯乔道:“请恕奴奴不能相陪。”
蒋丝娘尽快道:“没事,刚才大王遣人来说,要为姐姐和妹妹搬家了。”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大王将照明宫给了姐姐呢。”
冯乔正色道:“既是大王所赐,吾愧领。”
一日之间,承华宫就空了大半。冯家侍女也都尽去,为冯氏姐妹铺设照明宫。
蒋丝娘此时才放松下来,她回去看茉娘。茉娘昨夜服侍大王,今日无法起身,现在还躺在床上。
看到丝娘进来,茉娘支起身:“姐姐。”
“快躺下。”丝娘按住她说,“她们搬走了,日后就能自在些了。”
茉娘脸色发白,躺下说:“姐姐,昨日……”昨日晚饭后,大王就叫她服侍,她连推拒都不敢。
丝娘皱眉道:“你我姐妹,说这个干什么。”她看茉娘脸面不佳,担忧道:“是大王太粗蛮了吗?”姜元的身世在蒋家不是秘密,比起从小教养的公子,他对待女人自然是不够温柔的。
茉娘摇头:“大王……十分怜惜奴奴。”
丝娘看着她,欣慰的叹道:“之前我还担心……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茉娘心中一抖,丝娘道:“以后你就安心服侍大王,冯乔那里你不用担心。”她笑了一下,“我看大王也不喜冯家女。”
照明宫比承华宫小一些,但离金潞宫更近。
半子挨了打,但冯乔没有打重,只余一些青紫。冯乔替她上药时看过,放心道:“过上两日就消了。”
半子撒娇道:“姐姐打得我好疼啊!”
冯乔故意吓唬她:“以后再这样,我会打得更重!”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半子,那是大王,你不能太放肆了。”
半子乖乖认错,接着就催冯乔去换衣服,“姐姐,打扮得漂亮一点!”
冯家侍女也纷纷劝冯乔快去装扮,她们打开衣箱,拿出一件件衣服,又捧出胭脂香油,替冯乔梳妆。
见黄昏将至,冯乔连忙指着半子说:“快给她换。”
半子:“我不用太麻烦!穿以前的就行。”
等怜奴来的时候,冯乔正在给半子涂胭脂,半子看到怜奴,眼晴一亮就要起来,冯乔忙道:“别动!”
怜奴笑道:“夫人别急,慢慢来,大王要我来接夫人。”他笑了一下,“就是怕这路不熟,夫人再走错路。”
他看着半子发笑,半子心虚,虽然今天溜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可是她跟大王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人进去,可能早就被人看到了。
冯乔涂好了,半子赶紧站起来,“我们走吧。”
怜奴对半子说,“夫人请。”然后对也站起来的冯乔说,“夫人,大王赐了晚宴给您。”
冯乔一愣,就见十几个役者鱼贯而入,顷刻间就布置出一个宴席来。
半子也愣了,结巴道:“这、这……”
怜奴催道:“夫人快走吧,不要让大王等急了。”
半子看着冯乔,僵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几乎想说自己不去了,还是冯乔道:“快去。”她眨眨眼,把喉头硬块咽下去,“免得大王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