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口增长非常缓慢,一地的人口也就等于一地的财产,而且是非常重要的财产,不止财税上要从人身上征,劳役也需要人口的支持。而且外逃的大部分都是壮劳力,也就是最重要的那部分财产。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自己长腿跑了,这对所有的官员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
皇帝也会适时的下令各地可以把自己的财产抓回来。
这样上下配合一番后,灾就救完了。至于死掉的百姓,只要过上几年,他们就会自己生出来了。
在古代皇帝所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姜姬在看过汇总的历代凤凰台能在救灾时做的只有祭祀之后就把它抛到脑后去了。
至于那些只会出主意怎么祭祀,如何祭祀的公卿,她也一并忽略。
所以公卿们并不知道今年大家会迎来一场天灾,情形不好的话,未来三年大家都要饿肚子了。
但他们仍然开始提前购粮,并一开始就是大手笔!
鲁商们把消息送给姜姬时,她还以为这些家族里藏有人才!很是激动了一番。
然后她才知道原因……
因为显然,从今年开始,他们已经不能够就近从河谷购粮了。
河谷落在云贼的手中。
且不说云贼会不会卖给他们,会不会允许商人进出,只说如果他们从河谷买粮,会不会被人认为是云贼的奸细啊……
姜姬听说这些人全部都是让商人从更远的地方买来粮食,哪怕路途遥远,哪怕价格高昂,也在所不惜!
不食贼粟。
这已经成了凤凰台下近来的新信仰。
姜姬不由的对那些天真的人感到无奈……
往好处想,他们就想找事,估计也找不到点子上。
凤凰台现在就像一座孤岛。周围已经没有了能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云青兰已经向整个大梁的人证实了皇帝弱得不堪一击。
现在除了对这个制度的敬畏之外其他人很难再从心底挖掘出哪怕一丝对皇帝本身的尊敬和爱戴。
云青兰已经用自己证明了,哪怕欺压了皇帝也可以风风光光的离开。
因为至今为止,空旷的凤凰台上下并没有对云青兰做什么处置。就不用说发兵讨伐这样的事了,哪怕仅仅是一道斥责的圣旨都没有。
凤凰台掩耳盗铃的姿态也向大家证实了它们的确是无能到了极点。
考虑到云青兰的前身,他是大梁皇帝身边近军统领,他手中握着本该保卫皇帝的全部的军队,他现在把这些人全都带走了。全都带到了河谷,那现在的凤凰台就是一座空城。
草长莺飞之时,春光灿烂。但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一直到现在,足足四个月的时间没有下一滴雨,土地龟裂成一块块的,百姓们每日都到野外去挖野菜,挖得近郊看不到一丝绿意,本该长满野草的荒原上光秃秃的,露出了下面黑色的地面。
也有百姓在开垦田地,播下种子,希望它能够长出粮食来。
可惜毛昭派去守着河的官吏每天都报信说今日水位又下降了,每一天送回来的木杆上,漆标都在不停的往下落。
很快,吃的水就要不够了,更别提灌溉。
姜姬得知百姓们从河中不停地担水到田边灌溉田地,哪怕明知他们就算熬过了现在,再过两个月田中的禾苗还是会干枯而死,她也不忍现在就喝止他们的行为。她只能倡导百姓们现在就开始打井。
值得庆幸的是这项打井的命令被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下去。
毛昭和白哥都在这里出力不小,他们不再回宫,每天往返于城中和田间地头,很快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更多的人发觉了。
毛昭的家再次被堵门了,毛昭的儿子不得不再次跑来堵他爹,堵了四天才堵到人,因为他爹不是不在宫里,就是在城外,剩下的时间没人知道他在哪里。而城里所有的马都被征走了,毛昭家不用人拉车,他儿子只能靠两条腿追他坐着车来去的爹。
父子终于相见,毛昭叫儿子上车,儿子刚爬上去,毛昭就喊车快走,“今晚老爷可不想再住在外头了!”
赶车的侍卫哈哈大笑,一扬鞭,车跑得都快颠起来了。
毛昭转头问儿子:“你来有什么事?家里都好吗?”
儿子忙点头:“家里都好。”然后说了他为什么来堵他爹。简言之就是他家有一个七转八绕的姻亲,姻的有点早,姻给毛昭爷爷了。虽然毛昭爷爷已经归天很久了,但跟毛昭爷爷同辈的这个老爷子还活着呢,论辈份,毛昭也要管他叫爷爷。
这个姻亲爷爷每天都会在自己家的小池塘钓鱼,然后他就突然发现,小池塘的水不翼而飞了!
毛昭皱眉:“水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