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忙道:“往年也有来收粮的,可曾有过如此高价?这必定是针对王氏一族的阴谋啊!”
可屋里的人立刻就说:“听说是别处都没人种地了,就是河谷还有粮,所以才卖高了!”
“是啊!是啊!”
“听说是花将军抓丁抓空了城!”
“好多城都没人了啊!”
王珍见没人信,索性把马三提上来,逼问他:“马三,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指使你的?”马三行遍诸地,这种被人抓住要打要杀的事不是第一回 了。他忙道:“王公子真是误会我了!我一个商人,哪里有利就往哪里走!我知道王公子是担心得罪大公子。不如这样,王公子把我交过去,我自有办法让大公子息怒,不会牵扯王氏一族的!”
这话还真是说到王珍心里去了。
但在座的其他人可不依了!
王十九先发难:“你刚才不是说他有问题吗?原来只是怕得罪族长而已!”
王家族长那里藏着个来头很大的人物,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零星也有耳语传出。
比如说,河谷要被变成诸侯国了!王家就要一步登天了!
再比如说,王家已许了一女送给了大公子。
再再比如说,大公子就是日后的太子。
听得家族里的人是既激动,又兴奋,还有点不安。
像王十九也曾想过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儿子女儿送过去,万一能叫贵人看中,也是他的造化了。
河谷还是太小了。
王家的人又太多了。
王家是大,占着河谷四分之一的地盘。可大多只有嫡脉的几房占便宜。
大多数姓王的在街上过的是普通百姓的日子,一样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穿不上绸缎,坐不起马车。有的人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
王十九想让儿子们走出河谷拜师,盼望的就是儿子们能有更好的出路。不然留在河谷也只能侍候家里这几百亩的地,他这一辈子还能让儿子读得起书,因为儿子少啊。等到下一代呢?子再生孙,是把田地都分下去,以后越来越穷,还是只留给长子?那剩下的子孙后代呢?也沦落到街上替人作工为生?
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贵人在王家,那对王十九来说当然是好消息。
他也盼着能叫儿子们借个天梯。
正因为如此,他才需要更多的钱!
不然家里产的那几百斤粮食能干什么?
王珍见又要鼓噪起来,只好再安抚。
但现在就有分歧了。
王珍要带走马商,而王十九等人不愿意。王十九还有个念头:如果马三有办法让贵人不生气,那何不他把马三送去呢?他跟马三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还替马三介绍了那么多生意。
但王珍是不可能答应的。
见王十九总是插话,他想了想,下定决心:“各位都是怕马三跟我走了以后,你们剩下的三成钱没人给,对不对?既然如此,我替他先把账清了。日后就是他欠我的钱,不欠你们的了。”
这样一来,王十九就找不到支持者了。
他想了想,打消了念头,拿了钱也走了。
王珍这才得已把马三带走。
只是这样一来,王珍家里藏了个收粮的商人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王珍前脚把马三带回家,晚上,族长那里就来人了,要把马三带走。
王珍祖父还病着,王父没有办法,只好让王珍把马三交出去。
王珍没想到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马三就不在手中了,这让他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他去见王父,抱怨道:“爹,那边这是急的什么?”
王父叹气,祖父喝完药,有气无力地说:“他们是着急了。大公子的胃口可大的很,他们未必喂得饱呢!”
王珍听到这个消息,不急反喜:“果真?”
王父:“你高兴什么?他们坏了事,我们也落不着好。”
王珍连忙认错,再问:“到底是什么事?爹是听说了什么?”
王父摇头:“不曾听说什么,你爷爷在养病呢,家里关着门,什么都不知道。”
王珍不解:“那怎么……”说的这么笃定?
王父见他不开窍,没好气道:“亏你也是读过书的!自己回去想!”把他赶走了。
王珍吃了骂,回了家,见妻子正在替女儿和儿子制新衣,见他回来,连忙说:“也给你制了两件新衣、新鞋!你带他们去求见大公子吧!”
王珍笑道:“你这赚了钱,也不给自己多打两根钗,都花在我们身上做什么?”
王妻抚颜而笑:“若我才二八年华,也必要去大公子面前自荐的!”女儿和儿子见状都低头笑起来。
王珍挥手叫女儿和儿子们都下去,才说:“越说越不像话了,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规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