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就不理朝阳公主,转头对着王姻这鲁国大夫。
他就知道这后面是姜幽在搞鬼!
就算徐公没搭腔。王姻自说自话也很顺利。
王姻说:陛下爱重徐公,徐公也一心忠于大梁,忠于陛下。
徐公面带微笑看着王姻。
王姻:徐公也必是如此想。徐公继续面带微笑。
王姻:徐公急陛下之急,忧陛下之忧。
徐公懂了。这是让把花万里和陶然的事都栽给他。
他转头对朝阳公主说:“长公主,我有一事,正要禀报。陶然死了,证实是花万里所害。”
王姻一怔,就听朝阳公主在身后说:“花万里辜负我,辜负陛下!必不能轻饶!速将其捉拿!收了他的虎符!令花家军就地解散!”
王姻顿时紧张起来。
朝阳说得太早了!
都是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太高兴了!
徐公恍然大悟状,反问朝阳公主:“原来,长公主是想除掉花家大军?”
朝阳也没那么蠢,立刻发现不对,隐怒道:“徐公骗我吗?”
徐公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说:“那如果我说是花万里死了呢?陶然活着。长公主会说无将无兵,仍要将花家大军解散吗?”
朝阳被徐公诳了一下,正生气,也学会了闭嘴,只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徐公。
现在轮到徐公自说自话,王姻和朝阳装哑巴了。
徐公说:“长公主日后打算依靠云家吗?公主打算如何除掉云家?”他看向王姻。
王姻心如擂鼓,却突然有种感觉。
——这是徐公在跟公主说话。
他在问公主,除了花家,还有云家。凤凰台并不是无兵无将,任人来去之地。
王姻:“云家数代忠心,就是长公主座下的一条忠犬。这狗,难道还会反噬主人吗?”
徐公微微点头。
原来姜幽的打算是,让云家反。
也对,云家离凤凰台最近,占着地利。而且,云家估计也知道“皇帝”的隐疾。若说云家起了不臣之心,那真是一点都不出奇。
徐公再问:“公主难道以为这天下,这大梁,竟没有一个忠臣愿为陛下尽忠吗?”
哪怕这凤凰台上的兵将都被祸害完了,大梁可不止只有凤凰台有兵啊。大梁各城兵马集结起来不是个小数,发一道勤王令,难道鲁国大军还能长驱直入打败所有人?
这样旷日持久的征战,对天下是何等的折磨与摧残!
若姜幽是打着这个主意,那恕他不能苟同。
王姻:“公主是帝裔正统。”
徐公想起了那道立姜幽为安乐公主的圣旨。一道如此可笑的圣旨,里面近乎儿戏的述说了姜幽的身世,以及她身上的血脉。
——可这道圣旨还真证实了姜幽是大梁公主。
徐公沉默下来,仔细思索这里面的可能,想来想去……觉得这条路固然险之又险,但未必就没有成功的机会。
姜幽。
她要真是个男人,这道圣旨就不能成文。如此看来,正因为她是女人,才会有这道圣旨。
他没有再多说,就这么离开了,还让侍人带他从后面走。
徐公走后,朝阳似乎有一点不敢相信,她问王姻:“徐公竟然是答应了吗?为何?”王姻笑道:“因为就算是陶公和花大将军现在回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他们一个手握重权,一个手握重兵。可那是以前!现在他们回来后,不管是权还是兵都只能暂时先放下,要先打官司,争一争到底谁对谁错,谁是奸谁是恶,到底是谁害的谁。
不争清楚了,花万里别想再领兵打仗了。
陶然难道就能继续操持朝中之事吗?不说徐公会不会下手,朝阳公主身边的人早就虎视眈眈了。
陶然还要跟徐公争权夺势,可他们不用争,朝阳公主在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的势!
徐公既救不了他们,也不想救他们。可他现在再想一手遮天,就要跟朝阳公主斗了。
跟个聪明人斗,两边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停下来,好避免无意义的内耗。
——朝阳公主懂吗?
徐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来把朝阳公主给压回去。
只好“低头”。
他对朝阳低头,求取暂时的和平,以稳定局势。
凤凰台这几年的内斗已经令国中不稳了。
王姻笑着恭贺朝阳公主:“公主大喜。连徐公一见公主都伏首了。”
朝阳喜不自胜,“果真?唉,只是徐公还在。”
王姻笑道:“年迈之人,今日睡下,明早不知还能不能起来呢。公主有又何可愁的呢?既然徐公都知公主要对付花家和云家,何不叫他出力呢?”
朝阳点头:“那就传个话给他。先定了陶然和花万里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