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公主折服了鲁国,先王把自己蠢死了,留下了千创百孔的鲁国,公主闻听后,从商城赶了回来,扶持幼弟继位。
她,爱护大王,爱护百姓,爱护花花草草。鲁国在她的爱护下每天都阳光灿烂。
这是一篇很合格的文章。有不凡的开头,有转折,有受磨难的主角,也有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不火都没道理。
姜姬看了以后很满意,龚叔叔果然熟知什么才是传播的重点,要吸引人去传播,就一定要知道人们想知道什么。
人们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精彩的故事。
等白哥好不容易出门放了几回风,观赏了几场由鲁国大王亲自下场表演的粗鲁的足球比赛后,关于他“亲自”写的诗歌已经跟着商人走了。
商人走一路,传一路。因为是皇帝的使者写的,所以更加增添了可信度。
不过各国诸侯王倒是很熟悉这个套路。
前往魏国的使者古九酌在听说去鲁国的白哥亲自写了夸耀鲁国公主的诗歌后,立刻去对魏王说:“大王休急,某立刻为公主做一曲!必能令公主名扬天下!”魏王感动得很,握住古九酌的手说:“多谢公子!”
为了描画公主的绝美姿容,古九酌还特意见了两次魏国公主,虽然是在魏王的宴会上。
魏国公主固然是美的,柔如春水,令人见之忘忧。古九酌花了大量的笔墨去描画公主的眼睛、头发、姿态、声音、香味,然后再把魏王夸得比公主更美之后,交卷了。
魏国内先把这篇文章传遍了,然后再往外传去,不过效果不及鲁国公主那篇流传得广。
古九酌不服道:“那白子早年不见如此文采!这是在哪里又交了好友不成?哼!!”
而身在赵国的使者也听说了鲁、魏都开始夸公主了,但他现在连赵王的面都没见着,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赵国的大公子,一个连太子名分都没有的、唯唯喏喏的懦弱男子。
使者也听说了赵王正一门心思打郑国,他既不想淌这个浑水,又不想替赵国公主花心思,干脆装起了傻。大公子再来拜访,他都装病躲过去了。
这股风气最终还是传到了凤凰台。
黄松年先得到了消息,气得立刻去找了徐公,质问他:“你是何时跟鲁国有了关系?收了他们多少礼才这么为鲁国公主吹捧?”
徐公没做过,当然不认,两个人都六十多快七十了,吵得都快闭过气去了,还是毛昭听说后匆匆赶来劝说,把两人劝开后,先劝徐公:“黄公的脾气就是这么急,您宽容大度,千万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这种粗人总觉得嗓门大就是好,总是先发制人就觉得立于不败之地,其实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到您家来找您吵架,是他理亏,是他丢脸。”
劝来劝去,徐公消气了。
毛昭又道:“这种时候,您要是先原谅了他,外人肯定看您比他更通情达理,一定是赞您的多,剩下的人都去骂他了。他也会有苦说不出,憋在心里!”这么一说,徐公生怕黄松年先来赔礼,到时他就不得不原谅他,那更让人生气!于是徐公先让儿子去见黄松年,大度的表示这是在他的家里,两人争吵,无论如何都是他这个主人不对,主人怎么也该让着客人些,所以他不介意黄公年的失礼之处,也希望黄松年多多自省,这回是他们关系好他才不计较,不然黄松年还是这个脾气,日后到别人家失礼就丢大人了。
黄松年还在徐家,就在徐家客房,听到徐公儿子的话,气得要吐血,指着把白哥的诗歌报给他的家人说:“你们问问!现在街上都传的什么?是我冤枉了他没有!!”毛昭刚好赶到了,连声喊着:“黄公!黄公!”
一把抓住当真要去质问的黄松年的小弟子,把人都给赶出去:“我来劝劝,我来劝劝。”
等四下无人了,毛昭连忙小声对黄松年说:“黄公!千万小心啊!”黄松年不解:“为何要某小心?难不成徐老儿还敢对我下手不成?”说着眉毛就要立起来。
毛昭摇头:“此事与徐公无关。只是某觉得这诗不像是白哥所做。”他当下吟了两首白哥以前所做的诗歌,空有感叹,不能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一看就是下乘之作。
“黄公觉得,白哥做得出吗?”
做不出。
两边的差距就像高山与深谷,一个是硬要堆砌的词句,一个就如行云流水一般雅俗共赏。
黄松年:“难道不是徐公所作?”说完他也怀疑了。
毛昭笑着摇头,小声说:“徐公只怕也力有未逮。”徐公也未必能做得出。
这诗词必是一个心思灵巧的人做的,虽然是吹捧,却做得不像吹捧,娓娓道来,像在讲一个人人都该知道的故事,而不是生生要在你面前夸一个人,夸到你都尴尬了,他还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