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拉住她道,“等雨小了吧,你阿玛他没那么快。你再坐会儿。”
她转头对玉瓶道:“晚膳简单点,凉菜多上几个。主食还是凉拌面。”玉瓶复述一遍,出去传话。二格格坐了一会儿,还是让人打着伞回屋换衣服了。
下雨天黑得快,六点时天就黑完了。各屋点上灯,小太监们冒着雨,把挂在屋檐上的气死风灯用钩子取下来,点亮后再挂上去。等他们回到廊下时,身上都被雨淋湿了。
雨渐渐小了些。李薇让人去膳房要了姜汤,让今天出去当差的回来后都要喝一碗驱寒。
她以为四爷不会来了,一刻钟后,四爷让人打着伞,提着灯笼过来了。
虽然一路有人打伞,他进来时还是肩膀和腿上湿了大半。李薇拿了干衣服给他换,等他出来,端了碗姜汤给他,道:“这是我让人熬的,你也喝一碗,免得这个天再着凉了。”
四爷看着健壮,但其实最怕受凉。他只要吹风淋雨,不好好照顾肯定要发烧。
还烫嘴的一碗姜汤下肚,他的额头立刻起了一层汗,脸也红了。他解开领口的扣子道:“这身汗出的痛快。”
“忙了好几天了,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让他们摆膳吧。”他说,“都有什么?”
可能是看着下雨了,天凉,膳房上了一道素砂锅,豆腐青菜和粉条。可他刚喝完姜汤出了一身汗,天气虽热,但见他淋了雨,李薇让人把堂屋的冰山搬走了。他见到砂锅就不肯碰,倒是有一道黄瓜鸡肉拌粉丝,清清爽爽的他看着喜欢吃了半盘。
吃到后半,他让人把窗户和门帘都打开,雨气带着雨后的凉风把屋内的闷热都带走了。
用过膳,他只穿大褂纱裤光脚坐在榻上,看他这样也不能叫二格格来见了,李薇让玉瓶去给二格格说一声,不必等着了。
饮了碗茶,他道:“这些日子我忙得很,顾不上他们,想给他们请个先生来,你看如何?”
李薇挺惊讶的,之前再忙,他早上也会带着大阿哥他们打拳背书,然后才出门。现在忙得连这个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只要爷看着好就行。”现在几个孩子学的比她知道的深多了,论起四书五经,她真没什么能教他们的。
四爷点头道,“等过两天先生来了,我先见见,好了再请。”
过一会儿他歇够了去写字,李薇写完自己的,过去看他时才发现他写的不是字,而是像读书计划这样的东西。
她心想四爷都忙得没时间教孩子了,还要给自己安排读书计划,学习意识真强啊。
可再细看就不对了。
四爷见她过来,道:“这样一篇篇写好,先生来了也有数。”
原来他写的是给先生的教书计划,连每天讲哪一篇都安排好了。
李薇有心想让他歇歇,这事交给先生就好。这不等于先生就是个照本宣科的嘛。可看他写的认真,一边写一边翻书,写完一脸满足的样子。她这话就说不出口。他真心喜欢安排这些。
真不愧是四爷,都说他是累死的,这样看他不累死谁累死啊?
60、侧福晋 ...
内务府挑了个黄道吉日,提前几天通知让府里的人准备好,正式册李薇为侧福晋。
搞得李薇才发现,这居然还是个大事。看来她想错了,这不是简单的给小老婆升职加薪,侧福晋的‘侧’字,除了说明她在正式场合坐在福晋一侧外,其他权力等已经与福晋差不多了。
果然是多妻制吗?虽然名义上是跟汉人一样,一妻多妾制,但骨子里还是满族的多妻制?
她还以为简单接个冠服就完了,居然还是大场面。
就像她担心的那样,内务府通知后,整个府里都动起来了。大门被重新清洗、修补,有缺漆掉色的还要补漆。
福晋特意叫她过去,说册封后府里要请客庆祝,李家算是正经亲戚了,到那天李薇的阿玛、额娘和亲兄弟是必须要到的,剩下的亲戚随便,来的越多越好。
她跟福晋二人基本算是神交以久,可当面打交道却只有寥寥几次。本来府里就没定时朝福晋请安的规矩,除了年节和四爷的生日外,她们连坐到一起喝茶都是少有的。
特别是四爷在府里给她的份例提成侧福晋后,她有点躲着福晋走。
福晋说这是她的好日子,把她臊的头都抬不起来。
她的三观还是现代教育奠基的,到古代后再说服自己当小老婆天经地义,可在福晋面前气虚是难免的。册侧福晋是她的好日子不假,却绝对是福晋的坏日子。
福晋,乌拉那拉·元英自己说了大半天,见坐对面的李氏一直不吭声,抬头一看,她一脸愧色垂着头,像是被狗撵的兔子恨不能立刻蹿出去一样,禁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洞房都入了八、九年了,在我这儿又扮上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