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剧组报案,处理的警察很快就来了。
作为公众人物和警察直接接触谨然这是头一回,这会儿未免有些紧张,好在姜川也在,大部分问题他能回答的都由他替谨然代劳了。
从头到尾他只负责点头或者是摇头。
尽管他很想说能干出这事儿的他觉得应该是姓徐,但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他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毕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
警察对于黑发年轻人的过于沉默表示理解——毕竟一般人很难有这样在死神镰刀下伸了下脑袋的经验,而谨然沉默寡言也算是对于自己和警察的负责,因为很多人在事发当天精神正处于紧绷和恐慌的状态,以至于脑补些有的没的当做事实跟警方讲,等警方着手去调查一番辛苦后却很囧地发现其实事情压根不是受害人最开始说的那样。
受害者的证词很重要,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于是此时,负责调查这件事的警官还是不得不提醒黑发年轻人:“袁先生,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份名单,仔细地回忆一下您近期和什么人接触过是否发生过任冲突——越详细到细节越好,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检查方可能会控告替换子弹的人蓄意谋杀……”
警官语落,整个室内陷入片刻宁静。
“也不一定算是谋杀吧,”沉默很久的黑发年轻人说,“毕竟明天那枪是白文乞老师对着我肩膀开的——”
“他练过枪?”姜川冷不丁地问。
谨然转过头,黑色的眼与湛蓝色的瞳眸有短暂的相会,片刻后谨然摇头,姜川变换了个坐姿,又说:“那就谁也不能确定那枪到底最后会打到哪,当然,脱靶也是有可能的,换子弹的人这么做挺冒险,估计也是不确定要不要下这黑手,最后选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把宣布结果的权利交给别人。”
警官:“……”
“想想什么人性格优柔寡断,跟袁谨然的利益有直接冲突的,”姜川说,“然后深入调查一下。”
这会儿警官看姜川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挑起眉:“怎么?”
警官:“平时很爱看推理小说啊?”
姜川:“还好。”
警官:“分析的不错。”
姜川:“谢谢。”
警官:“我看过你演的薯片广告,那薯片蛮好吃的——广告里面那只仓鼠也很可爱耶,是你养的么?”
谨然:“咳。”
警官:“好吧,姜川先生是吧,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听目击证人说,你在接过了那把手枪然后稍稍掂量了下后就果断地朝着空地开枪了,请问当时你是怎么判断出枪支有问题的呢?”
“怎么,”男人用手支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现在是在怀疑我?”
“咳,”谨然又咳嗽一声,伸出手拉拉身边的男人,“好好说话,跟警官你拽什么……”
“喔,”男人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往后靠,椅子在他背后发出“嘎吱”一声轻响,只见他勾起唇角露出个慵懒的笑容,“那是一把m1896式毛瑟军用手枪,又叫驳壳枪,最早是德国毛瑟军工厂的菲德勒三兄弟利用闲暇时间设计出来的,因为尺寸不合适,威力也不够,所以当时只有某一段特殊时间武器被限制进口的天朝在用——我们可以轻易判断那把枪的年龄以及从外表看出它的磨损系数——接下来,德国佬做这种军工还是比较讲究的,所以每把枪出厂的时候重量差距应该不会超过两克,枪原本的重量再减掉磨损系数公式,剩下的就是子弹重,里面的子弹有没有子弹头,重量当然会跟着发生微妙的变化。”
警官:“……”
谨然:“……”
姜川:“骗你们的。”
警官:“……”
谨然:“……”
姜川:“随便说下而已,我又不是军火专家……并没有判断出那把枪有问题而是单纯地就是因为好玩试试能不能开枪——要试枪口当然不会对着人,就像是递刀子的时候刀尖要朝向自己一样,这是常识问题也是礼貌问题……”
谨然:“这算哪门子的礼貌问题?”
男人说着动了动脑袋:“所以枪响起的时候其实我也吓了一跳。”
谨然:“你有?”
姜川认真地点点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