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甩掉杨,至马厩。
本来我就不会辨认字迹,再加上也没见过几个人写字,也无从比较起,所以完全无法猜出这是谁给我的纸条。
让我甩掉我的护卫,是善意还是恶意?
让我赶到马厩那儿,是要帮我逃还是要劫持了我逃?
呵……便是劫持又如何?难道我现在的状态就不是被劫持么?也许是逃掉的大好时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念及此,我便放松的横在床上,开始琢磨可以甩掉我们英俊潇洒的杨大虾的办法。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出可以骗过这精明又尽忠职守外加神出鬼没的杨侍卫的办法。摧残了更多的脑细胞之后,我不禁心烦气燥起来,谁啊?究竟是谁啊?要救我就救到底嘛!为什么把最困难的部分丢给我啊!
火气一上来,肚子也跟着闹起革命来,这才忽然想到:一早就被大狐狸抓上了车,中午在罚跪,晚上在跟大师聊天……
我竟然一天没吃饭!
一意识到这个问题,肚子立刻加倍的空旷,连头都开始晕了起来
……我不行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推门出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杨侍卫竟然没看着我?
怎么办?
我是该现在就去马厩候着还是填饱肚子攒足力气再去会那个写匿名信的家伙?
……思索了一会,我决定跟着感觉走。
记得以前读过一篇William Golding的文章,说人类分三种层次:
第一种是最低档次--只做不想;
第二种是消极档次--只想不做;
第三种是高级档次--想了再做。
大部分人往往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归到第三种人里--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身为第一种人的表现。
推门出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第三种人,半个小时以后,我就确定自己是第一种人了。
"厨房究竟在哪里呀……"我蹲在一个陌生的岔路口无力道。
"左转。"杨侍卫的声音无比平静地从我身后冒出来。
可怜我吓得倒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家伙是鬼魅吗?!
"参见四殿下。"还没等我睁开眼睛,身后那个声音又无比平静地蹦出一句爆炸性的话!
大狐狸?!
唰的睁开眼睛,正看见某狐狸打理得一尘不染的烟紫色袍角和金丝套绣软底靴好整以暇的在我眼前晃动。
抬起头,视线慢慢沿着他烟紫色的袍子往上爬,最后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
"你…你你你…按规矩你不是要跪一晚上吗?!"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
大狐狸背着手绕着我缓慢地踱了一圈。
我垂着脑袋等着他质问我今天逃跑的事,又饿又累,身心俱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索性蹲着。
但是他却毫无预兆的切入了另一个话题,
"洛王想请你去他府上住几日,"顿了顿,他又说,"敏敏果然是颇有些手段的么,我没有看错人。"
啊?我都做什么啦?
"还有,刚才忽然想到敏敏好像一整日没有进食,饿了吧?"这家伙瞬间又毫无预兆的切入了下一个话题……我敢对天发誓:如果他修逻辑学的话--稳挂!
见我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大狐狸就当我默许了,轻叩掌吩咐道:"来人,叫膳房准备点清淡的吃食送到我房里去。"
"我拜托你……有没有搞错,都几点了?"我一急连"几点了"都喊出来了。大狐狸不解的立在原地,那个被吩咐去通知膳房的侍卫也被我吼住了。
大狐狸这家伙真是当主子当惯了,三更半夜的专门折腾手下的奴才!你想想,正睡得舒坦,突然在凌晨被人拉起来做饭,换谁谁愿意啊?这年头,奴才真不是人当的!
"就你这样的还叫礼贤下士……"轻声嘟囔两句,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瞅了一眼还在呆愣状态的众人,
"领我去厨房,我做!"
向前走了两步,又颇不爽的回过头来,
"喂!你要是不来帮把手的话就没你的份哦!"
"……君子远庖厨。"
"那好,你们劈柴!"
"……"
天祖庙怎么说也是寺庙,好歹也要喂饱百十来号和尚,所以厨房还是很大的。
"咱就弄点快的,来个扬州炒饭怎么样?"
"扬州?那是什么地方?你家乡?"
"不。那是一个盛产炒饭的地方。"
"……"
半个时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