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这许久,她才想起来,抬头正要问——
脸色苍白泛青,额上还带着些许汗珠。看他这样子,她竟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只咬着唇,默默地跟着他走。
或许因为走得慢,深深的巷子似乎也变得更长了。
终于,她停住脚:“你伤还没好吗?”
他微微一笑,紧闭着唇不回答。
只因与吕夫人等那一战,大肆动用了真气,导致伤势发作。胸中的血翻腾着又要涌出,他强制将它压下,原本不太好的脸色显得更差。此时,只怕一开口,血就要喷出来了。
张洁虽不知道实情,却也有些怀疑。
英俊的脸上,神态一如往常的镇定,然而,那红得异常的双目总让她感觉不安。
“你的眼睛……”
他立刻转过脸。
这样一来,她更怀疑了:“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回答。
她并不知,此时他伤势发作,全身真气乱窜,五脏如焚。
他不再看她,举步想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了?”她伸手拉住他,立刻吓了一跳,“好烫!你怎么了?”
他一愣,要缩回,却无奈被她两只手紧紧抓住。看着那惊慌的目光带着询问,他咬牙道:“我……”
话未说出,一口黑色的血液已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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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哥哥!”张洁白了脸,“你怎么还吐血?”
“没事了。”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吐出血后,黑风却好了许多,他站直身体,又恢复了素日的英武挺拔,眼中的腥红之色也褪了下去。
“你都这样了,还去那个红香……”话未说完她立刻停住,脸红了。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记挂着这事。
沉默一会儿,她轻轻道:“你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运功疗伤?”
想当初郑少凡中了黑血掌是要运功疗伤的。
他纹丝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我没事,你——”他想推开她扶着的手,“回去吧。”
她想也不想:“我不!”
寒星般的目光一闪。
她立刻提起戒备的目光。
“你若再点我穴道,我——”忽然语塞,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威胁,立刻语气又软下来,“等你伤好了我再回去,好么?”
许久。
“郑少凡呢?”
她愣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垂着头喃喃道:“他……他不会怪我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
半晌,她抬头笑了:“真的没事。”
修长的双目中,光芒闪烁——或许,让她陪着自己安安静静过完这段日子,也好。
忽然间,黑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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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易!”张洁惊喜交加,她知道凌易的个性,虽然未必好,却一定很可靠。
凌易抱着剑,并不看她。
“求教主让属下随行。”
黑风并不惊讶,看来早已知道了:“昊堂主的意思?”
“属下听教主受伤,擅自行事,与昊堂主无关。”
“你以为我怕他们?”冷冷的。
凌易立刻跪下:“属下失言。”
“我已不是教主,你不必。”
“属下只认得教主。”没有感情的声音如同木偶。
黑风深吸一口气,咬牙忍住又将喷出的血:“走!”
说完,他拉着张洁便要离去。
凌易转过身,依然跪着不起:“教主不妨,只是她无丝毫武功,求教主莫要赶属下走。”
脚步停下,寒星般的目光看了看张洁,终于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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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英俊无比的脸如今略显苍白,毫无血色,然而,那修长的双眸却依然深邃、镇定。
“是我,害你受伤,”她垂下头。
他斜坐在床上,微微一笑。
张洁却忽然站起来,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快运功疗伤吧,凌易在外面,”她看他不动,便又坐在了椅子上,“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看她认真的样子,那俊美的脸上,唇角微微一翘:“不用。”
张洁不解:“你……不疗伤?”
“我歇息一下就好。”他移开目光。
笑容依然不温和,但她却莫名放下心来。见他半躺着,她拉过棉被要盖在他身上。
他伸手推开:“不了,我很热。”
张洁一愣,立刻摸了摸他的额头:“啊呀,这么烫!”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暗自叹息:一个女子这般大胆的动作在她看来似乎再自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