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少凡明明说他会来郑州,为什么他还在晋阳杀人?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继续杀人?……
脑中混乱不堪。
一只手臂轻轻将她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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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温和的单凤眼中,几许忧伤、几许愧疚。
“郑哥哥,”她转过头,满脸是泪,“他为什么不来郑州?”
郑少凡黯然。
对于晋阳的消息,他也不太信,但又不能反驳,因为这的确像黑风的行事。但如自己所料,黑风应该会来郑州,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莫非,黑风对她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在意?
想及此,他心中竟反而轻松下来。
“是我,不该来郑州。”一贯的温和,略带自责。
“不是,”她摇摇头,企求而期待地望着他,“郑哥哥,他又杀人,找他报仇的人一定更多了,现在怎么办?”
他轻轻叹了口气。
她脸色更差,又垂下头,喃喃道:“怎么办……”
迷人的眼睛里,目光反而明亮了许多。然而心中,却为何又忽然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随着不安感的加剧,心,竟也莫名痛起来,他不由将她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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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巷子。
“求教主让属下随行。”毫无表情的声音。
没有回答。
“求教主让属下随行。”
“你敢跟踪?”冷冷的声音,“调用了红香楼?”
“属下擅自行动,请教主恕罪。”
“我已不是教主,”寒星般的目光一敛,“倘或你再跟来——”
半晌。
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那张麻木的脸,转身缓步走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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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店中,各式发簪、梳子、钗镯陈列着,琳琅满目。
郑少凡虽大半时间身在外面,但扬州庄中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正巧今日有信送到,所以只有沈忆风陪着张洁出来买东西。
张洁本是想买梳子,只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郑少凡打算明日起程前往晋阳,但她看得出,这个决定他花了很长时间考虑,可见他心中还是在犹豫,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道理。
“莫担心,”沈忆风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明日我们便去郑州找他。”
张洁停住脚步,有些难过:“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沈忆风微笑:“还有祖父,不也是他的祖父么?”
“可是他根本不管他,还让曹让他们去……”眼圈一红,声音有点愤怒,“他是他的孙子啊!”
沈忆风黯然:“他老人家也有难处,你……”
“难处?他是名门正派的大侠前辈吗?”她有些生气,打断他的话,“好人也会做坏事,他当年为什么又害了路教主,何况黑血教也不是人人该死,黑风哥哥不也做过好事……”
沈忆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见他不反驳,张洁忿忿地从旁边摊上拿起一把质量很好的梳子,很不斯文的动作使得那个摊主脸上露出担心之色,生怕她不小心拿自己的梳子出气。
张洁却没注意,她转过脸正要说话,谁知话未出口,却忽然僵在了那里。
沈忆风见她表情奇怪,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行人往来如水。
“怎么了?”
张洁却并不回答,似已出神。
闹市中,一切照旧。淡淡的阳光给冬日添了不少温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而平静的笑容。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每一个角落。
沈忆风更惊讶:“你看什么?”
张洁摇摇头,似有些不甘,但又不能确定。
“沈大哥,我先去看看。”
说完,她扔下手上的梳子便急急忙忙向远处跑去,半晌,人已消失在街道转角处。
沈忆风呆了呆,有些担心地跟上去。
“这……这……唉!”那个倒霉的摊主心疼地拾起梳子,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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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来去,有的不紧不慢信步而行,有的却匆匆忙忙似有急事。旁边茶铺里,有喝茶谈天的,有邀约朋友谈生意的,小市民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然而他们每个人看来既安心又快活。
他缓缓地踱着,在暖暖的阳光下,深邃的目光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温度,平静而淡定地打量着身边每个人的表情,好象第一次看见似的。
难道她真看见了?心中一动,又有些疑惑——她似乎总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忽然,脚步停下。
身后,几道飘忽的目光立刻隐没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