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璧难得开口道:“应该是她认识的人。”
南宫雪颔首道:“无人听到打斗声,冷夫人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她既已无心寻死,要害她就未必容易,应是来人趁她毫无防备下手。”
何璧道:“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这里每个人都有嫌疑,”杨念晴道,“李游不可能是凶手,那时他正和我在一起。”
李游道:“多谢多谢。”
杨念晴哪里理他:“不只你,何璧是捕快,他若是凶手,不会这么主动要破案,至于南宫大哥,他根本没有武功,就算冷夫人不防备,要杀她也不容易吧?”
何璧点头:“不让她有机会声张,势必要一击而中,冷夫人武功之高,以普通人的出手速度,是绝无可能的。”
没有武功的人跟高手相比,身法与出手速度都慢了太多,冷夫人就算没有防备,凭着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也绝对能及时避开,只有会武功的人,才有足够的速度一击得手。
杨念晴惊疑道:“楚大侠的遗体是我们仔细检查过好多遍的,到底我们忽略了什么?”
正因为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所以才会疏忽,让凶手有机可乘。
李游踱了几步,喃喃道:“除了万毒血掌,究竟还有什么线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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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什么线索,什么秘密,都已如飞烟一般,在这场火中随风而逝。
冷夫人终于还是得偿所愿,和丈夫生死相随了,杨念晴反而更觉悲哀,为那份令人惋惜的感情,也为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她独自在房间睡不着,看看天快亮了,干脆走出门。
园中,无数火光如流萤般晃来晃去,声音略显嘈杂,训练有素的下人们往来收拾着。
远远的,树下,南宫雪负手而立。
背影依旧温润优雅,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孤独,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如在画中,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都成了背景。
看样子他也是一夜未眠,杨念晴走过去:“南宫大哥?”
南宫雪道:“还没睡?”
“睡不着,”杨念晴当然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凶手的手段连我们都没想到,你别太自责了。”
南宫雪摇头,凝望远处黑沉沉的天空:“相忘于江湖,原来她并未忘记,还是惦记着楚大侠,若非我们找上门,他二人也不必死。”
杨念晴沉默。
“若非我等,他夫妻二人如今还在苦苦相忘,生未能相随,死后能相守,或许他们已自觉满足,南宫兄又何必悲伤?”磁性的声音响起,却是李游。
南宫雪转身看着他:“这些人原本并不该死,但只要我们追查下去,必定还会有人因此丧命,李兄,我……”
李游轻叹。
“若每个人都这么心软,这世上早就没有公道了。”冷冷的声音,是何璧。
爱“美”之心
宋朝自南渡以后,虽然国力日衰,商市却十分发达,这段用钱财换来的安乐时间,竟也演绎出无数繁荣升平的景象来。大街上店铺如林,行人似水,其间贩夫走卒谈笑匆匆,宝马香车招摇过市,吆喝叫卖声响成一片。
一行四人格外引人注目。
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
杨念晴满肚子不高兴地走在街上,居然还走得很慢,不只慢,几乎就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迈,小心翼翼,生怕脚从裙子里露出来叫人看见。某一天早上起床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靴子不见了,无奈,只得穿那老土的绣花布鞋。
这一路上,她十句话里就有九句是抱怨鞋子。
李游却坚持不肯让她换男人的靴子:“看到你这样走路,在下才不会忘记你是女人。”
南宫雪居然也跟着吝啬起来:“女人穿男人的鞋,只怕别人会笑话。何况女人的脚总是小巧娇贵些,怎能穿那么粗重的东西?”
这么好听的话,杨念晴怎好反驳?于是,她只得嘀嘀咕咕唉声叹气把不满吞下,跟着众人走上一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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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色,杨念晴心情才渐渐好了些。
对街楼头,几个美丽女孩子正朝这三个出色的男人频频抛着媚眼,可惜这三个男人一个是神,一个是不爱女色,自然令人失望的了。她杨念晴虽爱凑热闹,但自从两次青楼体验后,如今一见到那些同性,只觉得寒毛直竖,哪里敢去理会。
好在有个“拈花公子”,花花公子。
“不想此地竟也有如此绝色,倒是不虚此行。”赞叹声里,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目光更加欢快明亮,他含笑朝对面楼上那个最美丽最年轻也最害羞的女孩子举了举酒杯,喝了一口,神情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