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凉,青年侧头看着他脸上虚无的笑,微微仰起头,叹口气道,“那个时候的他被肖家大少打压,没有背景,只能加紧的拍戏,出唱片,然后在娱乐圈打出独有的地位,任谁也欺负不了,任谁也……侮辱不了,”他咬了咬下唇,“也许那时的他,根本就没有精力爱,也不懂爱。”
“是啊,那时的我不了解他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而且我还与害死他的人走得那么近,”他痛苦的把头埋入自己掌中,“那时的我,太年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爱。”
“懂了爱时,那个人却早已经不在身边,”他深吸一口气,把脸露了出来,又喝了一口酒,侧头看着身边的青年,“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可笑?”
青年的眼中情绪很复杂,他嘴角动了动,再一次觉得自己词穷,终究只是收回自己的视线,看着自己杯中香槟,大大喝了一口,“这……没有什么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吗?”他嗤笑一声,“自己爱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多破绽,可是自己却认不出他来,不可笑吗?”
“没有,不是你没有看不出来,是那个人在掩饰,”青年低低的开口,“本就不是你的错。”
“只是没有缘分而已,对吧,安爵?”他苦笑,“我们那么早的相遇,可是终究与你没有结果,而你与肖子墨前世并不相识,可是现在却生活在一起,这就是缘分吗?”
青年看着他,仍旧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把酒杯放下,伸手把青年搂进了怀中,“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前世的景安爵,这个拥抱就当是为我庆祝生日额外的礼物,好么?”
青年没有拒绝,任由他搂着自己,反手拥住了他,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青年却察觉自己脸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过,让他的脸颊隐隐生疼。
月色清冷,见证的从来都不是圆满,而是悲离。
时间总是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再喧闹的场合也会有变得寂静的时候,他站在阳台上,看着青年与另一个人走出了自己的别墅,然后他清楚的看到青年顿了顿脚步,然后回头。
他的视线从未如此的清晰过,他看着青年说,对不起。
似乎,那人并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自己的一腔暗恋而已,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只是,这三个字却让他痛彻心扉。
看着青年一步步的走出自己的视线,他闭上眼睛,走进房间,拉上窗帘,就像是关上了自己那颗爱恋的心。
屋子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屋子里他拿出了那人送自己的项链,送到唇边轻轻一吻,“再见了,我的爱。”
即使这不是代表着爱情的礼物,他仍旧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那人认为这样能为自己带来幸福,自己就照着他的话去做好了,幸福与不幸福,又有什么关系?
打开电脑,放着那人的歌曲,然后闭着眼睛回忆去那些过去,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梦境中。
晕倒,父亲的办公室,走道,然后便是工作上的交流,原来是自己没有靠近他,如果……如果……如果早点靠近那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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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躺在柔软的床上,是谁进了他的房间吗?
“三少爷,上班的时间要到了,可不要迟到啊,”一向待他很好的张妈在门外这么说。
三少爷?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自己二十三、四岁,年轻气盛。
是梦吗?他陷入了对某种事情强烈期待恐慌的情绪中。
开着去公司,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一切都很真实,内心的这种期待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僵硬的按下电梯楼层,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电梯的速度是这么慢。
匆匆的走到过道上,他僵硬的顿住脚步,没有人,走道上没有人。
他四处的张望,仍旧没有人,那人去了哪?明明那个时候,他就在那里啊。那个时候,他指着一只蝴蝶说一只蝴蝶能飞到二十三楼很有意思。
他向玻璃窗上看去,的确有只白色的粉蝶停在那,蝴蝶在,可是看蝶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他怔怔的看着那只蝴蝶,果然还是奢望了吗?
“你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存放了十五年,如今真正的听到了,他却觉得恍然如梦。
缓缓的回过头,只见那人站在晨曦中,细碎的头发贴在额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就像是世间最明媚的光芒,照进了他的心中。
他沙哑着嗓子,想说,我在看蝴蝶。想说,我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