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暄哥儿早夭、怀王妃失宠,获利最多的便是谢朝云。
但徐柔嘉也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她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一个人,也许,她只是厌恶了谢晋,才对谢晋的妹妹产生了偏见。
“原来是侧妃。”徐柔嘉朝谢朝云笑了笑,并未起身。
谢朝云自来熟地坐到了她身边。
扫眼附近的一些女客,谢朝云转转手腕上的血玉手镯,面带微笑,低声问道:“王妃,听闻太后娘娘这些年待你极为亲近,那你可知,她老人家为何要罚我哥哥在法华寺闭门诵经?”
徐柔嘉这才明白,谢朝云是来向她打听谢晋被禁法华寺的真相来了。
“侧妃的哥哥是?”徐柔嘉非常疑惑地问。
谢朝云抿唇:“我哥哥乃英国公世子,王妃竟不记得他了?”
徐柔嘉更加困惑了:“英国公世子?他不在国公府吗?怎么去了法华寺?”
谢朝云才不信她不知道!
太后娘娘是他们的姑祖母,姑祖母明明很喜欢哥哥,这几年哥哥就只得罪了庄王与阿桃这个酷似柔嘉郡主的民女,就算父母不肯告诉她真相,谢朝云也猜得到,姑祖母突然严惩哥哥,肯定与庄王夫妻有关!
但眼下生气无用,救哥哥离开法华寺才是最要紧的。
就当徐柔嘉不知情,谢朝云先低声解释了一番,然后十分诚恳地请求道:“王妃,太后娘娘最疼您了,只要您去求情,她老人家一定会网开一面的。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说完,谢朝云取下手腕上的极品血玉手镯,悄悄地往徐柔嘉手里塞。
徐柔嘉:……
敢情谢朝云还真把她当没见过世面的普通民女了?
徐柔嘉又气又笑,不想再与谢朝云虚与委蛇,徐柔嘉直接惊叫了出来:“谢侧妃,你这是做什么?”
谢朝云吓了一跳,本能地先将血玉手镯藏进了袖子,藏好了,她左右扫了一眼,见女客们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谢朝云咬咬牙,狠狠地瞪了徐柔嘉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走了。
徐柔嘉笑笑,继续应酬起来。
.
喝完满月酒,说完吉祥话,宾客们陆续告辞了。
徐柔嘉与周岐前后上了马车。
一上车,徐柔嘉便抓起旁边的扇子,快速地替自己扇凉,盛夏的午后才是最热。
“我来吧。”周岐坐在她身边道。
徐柔嘉毫不客气地把扇子给他了。
周岐默默地替她扇。
徐柔嘉奇怪道:“你穿的不比我少,怎么不怕热?”
周岐道:“习惯了。”
徐柔嘉忽然懂了,她在后院的时候多,屋子里总是摆着冰,自然凉快,难得出次门就热得要死要活的。周岐却每日都要去户部当差,无论寒风酷暑都必须早出晚归,可不就是习惯了?
杏眼转了转,徐柔嘉嬉笑道:“算了,还是我替王爷扇吧。”
周岐摇头:“不必。”
徐柔嘉只是随口说说哄他开心罢了,才不是真的想伺候他,既然周岐不需要,她就心安理得地享受未来帝王的服侍了。
“你在后院,一切可好?”看着她慵懒的坐姿,周岐闲聊问。
徐柔嘉想了想,想到了谢朝云。
她哼了声:“谢侧妃想求我去太后面前给她哥哥说情,怕我不答应,她居然还想用她戴过的血玉镯子糊弄我,真是太小瞧人了,我会眼馋她一只镯子?”
周岐皱眉,谢晋的妹妹居然如此不懂规矩?
“你怎么回的?”他平静问。
徐柔嘉就笑了,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谢朝云狼狈尴尬的样子。
周岐失笑,他怎么忘了自己的王妃并非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
“血玉……”回忆片刻,周岐看着妻子道:“我记得库房似乎有块儿血玉,你若喜欢,我叫人给你打套首饰。”
徐柔嘉马上拒绝:“我才不要,否则被她瞧见,还以为我表面不稀罕,其实很眼红。”
好像有些道理。
既然她不羡慕别人,周岐就继续专心扇扇子了。
徐柔嘉确实不羡慕谢朝云,可她羡慕怀王妃啊,甭管儿子女儿,她迫切地想要怀孕,想要证明上辈子一直不孕其实是谢晋的问题,而非她命中没有子女缘。
夜里,徐柔嘉偷偷地拉了个小枕头垫在了下面。
周岐疑道:“这是作何?”
徐柔嘉哪好意思跟他说实话,红着脸撒谎:“听说这样睡舒服。”
周岐嘴上没说,眼中却露出了怀疑。
徐柔嘉要垫两刻钟呢,怕周岐追问,她假装很困的样子闭上眼睛,轻轻嘟囔道:“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周岐又看了她怪异的睡姿一眼,这才简单地清理一番,在她身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