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宜郑重地点点头。书她会读,至于院试,景宜没把握,幸好萧霆本来学问就不行,落榜应该在众人意料之中,更何况,可能在院试之前,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既然要洗心革面,景宜现在这副正经模样,也就容易让萧家众人接受了。
儿子平安无事,柳氏去忙家务了,萧御、萧崭也先后离去,只有淳哥儿闲人一个,赖在三哥这边舍不得走,并且一会儿就冒出一个孩子气的问题,“三哥,你怎么不爱笑了?”
景宜思绪敏捷,转瞬就找到了借口,“我学大哥。”
萧御似乎也是不苟言笑。
淳哥儿想想大哥,接受了这个解释。
景宜欺负他人小不懂事,穿好鞋,不着痕迹地在屋里练习走路。
“三哥,你腿怎么了?”淳哥儿跟在兄长旁边,觉得兄长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景宜继续道:“三哥在水里泡久了,腿不舒服,得多走几步。”
淳哥儿恍然大悟。
萧霆只比景宜大两岁,个头却高了快一头,因为腿长不一样,所以景宜才会不习惯,但在屋里走了几圈,景宜很快就习惯了这具身体,路过穿衣镜时侧目,可惜停留的时间太短,看不到自己现在走路到底什么样。
她皱眉顿足,身后淳哥儿差点撞上她。
景宜心中一动,低头对淳哥儿道:“淳哥儿站在这儿,看看三哥走路还怪不怪。”
淳哥儿乖乖地点点脑袋。
景宜旁若无人地又走了一圈。方才见李太医之前,景宜想梳头,柳氏心疼儿子,亲手帮她梳了一个男人发髻。此时景宜头戴玉簪,身穿白色中衣,神色淡漠地走过来,就像……
淳哥儿呆呆地看着兄长,忽然想到了长兄的骏马。以前三哥像他养的那只小狼狗二郎,走路轻快,走着走着可能就跑起来,眼前的三哥,走路更像长兄的那匹骏马,特别稳。
“怪吗?”景宜停在男娃面前,低头问。
淳哥儿摇头,羡慕地望着她,“三哥真好看。”好像比长兄还俊了。
景宜如释重负,唯恐自己走路露出女子之态。
“啊,我去嘘嘘!”淳哥儿突然想嘘嘘了,扭头就往后面的净房跑。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景宜竟然也……
自从发现她占了萧霆的身体后,景宜一直在刻意回避某些问题,然而现在,她似乎必须要面对了。但景宜没见过男人衣袍之下是什么样,更不知道男人该如何小解。
净房里传来轻微的水声,景宜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淳哥儿只是个孩子,应该不会介意。
净房门前挂着帘子,景宜站在那儿,还是做不出偷窥之事,呼口气,她低声询问:“淳哥儿,三哥进来行吗?”
淳哥儿以为兄长也要小解,嘿嘿笑了:“你来啊。”一边说着,一边还体贴地往旁边挪挪,给三哥让地方。景宜挑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而且还恰好看到了淳哥儿的动作。
即便那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景宜还是别开了眼,迅速退回帘外,“没事了。”
淳哥儿不懂兄长怎么走了,但也没往心里去,舒舒服服地解决完了,小家伙有模有样地甩了甩,再认认真真地穿好裤子。走出净房,见兄长站在窗边,淳哥儿纳闷道:“三哥你不去吗?”
景宜回头看看他,重新朝这边走来。
淳哥儿先去洗手了。
景宜进了净房,恭桶虽然被淳哥儿用了,但看起来依然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味道。景宜扭头看窗,双手缓缓地解腰带,解开了,她闭上眼睛,过了可能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学淳哥儿那样,伸手扶住。
结束时,景宜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系好腰带,景宜出去了。
淳哥儿已经让人换了一盆水,他坐在床上看三哥,本以为三哥很快就会过来,却见自己的三哥微微弯着腰站在洗漱架前,慢悠悠地一直在洗手,搓得他都觉得自己刚刚没洗干净了。
“阿顺。”洗完一次,景宜抬头,喊萧霆身边的小厮。
阿顺立即走了进来。
“再去换一盆。”景宜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阿顺痛快地哎了声,只是当他走到洗漱架前,发现铜盆里的水干干净净好像没用过一样,人就愣了一瞬。正惊讶着,景宜扫眼架子上面搭着的巾子,接着道:“床褥被子、里衣外袍、擦脸巾子、茶具碗筷,你全部换成新的,旧的暂且收起来。”
景宜爱洁,哪怕她现在就是萧霆,她也不想用萧霆用过的贴身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