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皱眉,怎么有种欺凌良家弱女的错觉?
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面色越发严肃难看,“为什么不能打脸?不打脸,我看你就记不住教训。”他收回背着的手,扬了扬手里的细竹竿道。昨天被裴策捉弄了一次,晚上他一直做梦被只白猫追着,哪想早上又听她学猫叫。今日就算不打她的脸,也要好好教训她一次,免得以后再犯。当然,他是为了她好,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将来要出去赴宴要接管林家产业,要是时不时叫上两声,还不被人笑话死?
噜噜盯着竹竿打哆嗦,再看看先生的眼睛,那里面的寒意吓得她哭的更凶。她不敢再面对他,飞快转过身,双臂贴着门板垫着她的脸,抽搭着求道:“脸上肉嫩,打着特别疼,先生打我屁股吧,那里肉厚……呜呜,先生打我屁股吧,我记住教训了,以后再也不叫了……”现在她只求先生不打脸了,其他的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那个教训是什么东西?
宋言浑身僵硬,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那对着他扭动讨打的翘臀上。这个姿势,让她的衣裙都朝下坠去,于是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圆润挺翘的小臀,腰部两侧优美诱人的曲线,都完美地展露出来。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娇弱可怜地求他打她。宋言虽没有接触过女人,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男女之事乃是男人的本能,不用学也能体会的。
“别哭了,过来上课!这次先记下,下次再敢犯错,绝不饶你。”他大声喝道,快步退回座位,低头检查她写的字帖,借以掩饰脸上的红。那么热,一定会红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连屁股也不用打了?
从极端的害怕到突如其来的惊喜,噜噜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她不解地转过身,求助地看向对面的樱桃。樱桃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不妥,可大小姐还是孩子脾性,又误打误撞地逃过了一次惩罚,眼下她也不好说什么,回去之后再跟她讲讲道理吧,连同不要和男子动手动脚的事。此时见大小姐望过来,她忙朝她努努嘴,示意她过去坐好,准备上课就行了。
不用挨打,噜噜自然高兴,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回到了座位上。
“把眼泪擦干净。”宋言头也不抬地道。
“哦。”噜噜从袖口里摸出甜杏给她缝的帕子,默默抹泪,抹着抹着,目光黏在前面的两个油纸包上不动了。先生不打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宋言一直在偷偷打量她,见她边拿帕子擦泪边热切地盯着他的鱼,眼睛还是红的呢,突然觉得这个学生挺逗人的。被野猫养大不懂事,这不是她的错。一时改不掉那么多年的习惯,乃人之常情。短短一月不到就能学会说话写字明理,也算是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了。
自己何必太过苛求?过犹不及。
他拿过一个油纸包,看着她不错眼珠地追随着油纸包,单纯又直白,目光不禁柔和了些,递给她道:“吃吧,先吃一个,另一个看你的表现,一会儿认真听课写字,下课时就奖给你。”
噜噜有个长处,更准确的说,猫族人都有个长处,那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旁人眼神表情的变化。那晚在亭子里,裴策和林员外谈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跟他哄猫时一样,噜噜看了觉得舒服,就想亲近他。后来她上去了,裴策跟她打招呼时虽然笑着,那笑容却有些疏离,噜噜察觉到了,便没了亲近的心思。
她看不出旁人的复杂心思,但她会根据对方的态度行事。
眼下宋言流露出善意,她立即破涕为笑,抢过油纸包打开,盯着她馋了一天的美味鱼干猛咽口水,然后塞到嘴里眯眼品尝。嗯,先生的鱼干又酥又香,咸里带着一点点辣,鱼刺也脆脆的一点都不扎舌头,好吃极了。
就是太小了……
想到昨天樱桃她们买回来的鱼干,噜噜生了个小心思,她睁开眼睛,舔舔嘴唇道:“先生,你的鱼干真好吃,在哪里买的啊?”
宋言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也被她牵动着,目光先在她红嘟嘟的唇上流连片刻,便落到了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上。与之前的害怕忐忑不同,此时此刻,她讨好地笑望着他,自以为很随意,却不知道她眼里的狡黠和试探有多明显。
遇到自已喜欢的,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算计吧?
哪怕他们的算计也那么傻。
宋言放下手里的字帖,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鱼干?他们买给你吃了?”他昨天喂她吃,旁人根本看不见的。当时她一脸惊诧,显然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以她掌握的浅显词汇,最多能告诉别人她吃的是鱼,现在都知道要买鱼干了……